駱啟霖眸中閃閃爍爍,看她半晌,輕歎道:“顏兒,你凡事都替他人想,你又可曾想過本王的心思?”
苑苑一顫,他的心思?
她垂下眸。他的心思,她猜不透。她努力過,可最後卻落得個遍體鱗傷。她不想再那樣為難自己。
見她不語,也不再有想逃的跡象,駱啟霖鬆了握著她腕的手,眼光越過她,輕道:“你隻道本王心狠手辣利用你,隻看見本王勾結傅炎,你又何曾信過本王?本王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也會疼。”
帳中沉默,苑苑眉頭輕鎖,似在細想他的話。
駱啟霖緩緩將眸移到她臉上,她小臉上有糾結。
他淡道:“若你不信本王,本王也不屑強求。本王說過的話,也不會再說第二次。信與不信,都在你。”
……
苑苑眸一顫,該走還是該留?她不知道,又不知該說些什麼,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他。
站在他麵前僵了片刻,寂靜難捱,磨蝕人心。她實在無法再忍受,便機械的朝帳外走去,再也沒多看駱啟霖一眼。
駱啟霖看著她從身邊走過,痛苦的閉了閉眸,她終是不肯信他。他的感情,就如此不堪?
也不再挽留,挺直背脊,任她從他身邊走過。
深夜的營地,風雪交加,寂靜沉默。
營地中,相隔並不遠的兩個營帳,此時卻似有千裏,隔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是什麼讓他們走到了今日這個地步?無解……
又是一夜,輾轉難眠。
天邊的晨光,和著漸小的風雪,帶來了樊涼這個冬日的第一縷陽光,亮得有些耀眼。
這是苑苑他們來到樊涼後,見到的第一個太陽。
士兵們都有些小興奮,直說這是好兆頭。
可苑苑並沒有太多感覺。
此時,她站在帳外,看著遠陽從細小的雪花中緩緩竄上,心中的沉鬱,反倒在這耀眼的陽光中,顯得愈發陰霾。
長歎了口氣,斂下眸,轉身進了帳。陽光既驅不走這陰霾,她又何必再徒增煩惱。
剛在帳外,她看見了駱啟霖,他也在看著那輪遠陽,並未多瞧她一眼。
昨夜,想必在他心中也留下了陰影。他們,或許就隻能這樣了……
天光大亮,苑苑在帳內捧著本書,究竟看進去了多少?她自己也不知道。隻是不停的翻著書頁,求個心安罷了。
士兵來報,有黑衣男子求見。
苑苑放下手中的書,“讓他進來。”她知道是西門挽清,他從不失約。
不幾,黑衣男子便一陣風的刮了進來,滿臉媚笑:“小東西,想我沒?”話間,人已躍到了苑苑麵前的案幾上,麵朝她斜臥著,直盯著她笑。
苑苑麵上一熱,迅速靠到椅背上,盡力遠離這個妖孽,低咒了聲:“下去!這是本帥的帥案,不是床。”這個男人,怎麼什麼時候都沒個正形!
西門挽清哪是聽話的主,非但不下去,反倒又向前湊了幾分,伸著脖子與苑苑麵對麵,細眸一眯,直盯著她看。
苑苑腦子一熱,舉手就往他脖頸劈去,伴著一聲厲喝:“滾開!”
西門挽清早有防備,伸手捉住她手腕,笑道:“小東西,你要謀殺親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