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段逸塵的殷勤和對他的清冷激得他怒火中燒,“本王現在沒空跟你廢話,你隻管跟本王走。”
“駱啟霖,你別太過分!”段逸塵也有些惱,顏兒為了他寧願苦了自己,他竟這樣對她。
駱啟霖冷掃向他,眯了眯眸,冷笑:“本王過分?還有比你們更過分的?”眸掃到苑苑臉上,直盯著她眼睛:“本王今日就清楚的告訴你,皇室的血脈是絕不允許流落在外的。”
他的話如晴天霹靂,讓苑苑搖搖欲墜,眸也茫然渙散。
段逸塵一把扶住她,蹙眉喊了聲:“顏兒!”
苑苑穩了穩身子,腦中滑過在樊凉時,他再三追問她有沒有什麼事要跟他說的情景。他竟知道,他竟一直都知道,她將如此重要的事都瞞著他,讓他如何不恨她?
伸手將段逸塵扶住她的手撥落,看著麵前的駱啟霖,緩緩向他走過去,站在他麵前,離得他很近,很近……
她又聞到了他身上幽幽的竹香,甚至感覺到了他身體的溫熱,唇角翹起一個弧度,是甘心,緩緩抬頭看他:“我跟你走。”他就是把她送給皇上淩遲處死她也認了。
駱啟霖蹙了蹙眉,她如今這個樣子是什麼意思?即刻便恢複如常,隻是冷冷睨著她。
“顏兒!”段逸塵驚喊了聲。
苑苑回頭看他:“師兄,讓我跟他走吧,這是我欠他的。”她不能再讓皇帝因為她又尋了他的錯處。
段逸塵不再說話。
駱啟霖深眸沉了沉,攬過她腰,對段逸塵說了句:“段兄,後會有期。”便攬著她往棲傲閣外掠去。
空中兩隻雪鷲也隨著一同飛出了棲傲閣上空……
心下一疼,苑苑木然的抽回已跨入門檻的那隻腳,站在門欄外淡淡看他,他將她恨得如此徹底,她不可能求得他的原諒了。
駱啟霖深眸冷凝著站在房門外淡到似乎隨時都會飄走的身影,她頭上還簪著他在樊凉送給她的那個通透的白玉簪子,他第一眼見到她時就看見了,隻是一直去忽略。
她都已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還留著這個簪子做什麼?
幾步跨到她身前,在門檻內站定,盯著她的眼:“把簪子還給本王。”
苑苑愕了一瞬,似乎才明白他話的意思,小臉白了幾分,驚慌的後退了幾步,伸手緊緊握住頭上的那隻白玉簪,慌亂的輕搖著頭。
這是她唯一留著的他送給她的東西,他要拿走,她就什麼都沒了。
這樣慌亂無助的她讓駱啟霖微蹙了眉,終是心一軟,她既不願還給他,隨她吧。隻是另一件事,他必須跟她說清楚。
淡淡看著還瞪著眼無措看著他的她:“你腹中現在有本王的孩子,你要走,本王不阻攔,但本王的孩子你不能帶走。等你把這孩子產下來,你要走,隨便。”
苑苑緩緩放下握著簪子的手,漆黑的眸愣愣盯了他半晌,咀嚼他話中的意思,他是說,他不要她,但要她腹中的孩子。
失神的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雙手顫抖著覆在上麵,她的孩子,他留給她的孩子,她以為是她以後的念想,現在他竟是也要拿走麼?不行的,她已經失去他,不能再失去孩子。
抬頭再看他時,雙眸聚起水霧,盈盈欲墜:“王爺,朱顏知錯了,你怎樣罰朱顏都可以,求你把孩子留給朱顏。”
麵前脆弱的女人讓駱啟霖心底一陣煩躁,她離開他不是該逍遙自在嗎?為何一副半死不活的樣?既連他都不要,她要這個孩子做什麼!
“本王孩子的母親,不能是一個無心無情的女人。”
苑苑的淚隨著他最後一個字落,淒然滑落下來,呆呆的站在門檻外,臉色蒼白,眼無焦距的看著他。
這樣的她讓駱啟霖的心一揪,轉身再也不看她。
冷靜的交代:“明日你就跟本王進宮麵聖,你的身份本王已替你擬好,等會蕭然會與你細說。皇帝問什麼謹慎些答,本王不希望把自己和孩子也一並搭進去。”
苑苑站在門檻外看著他巋然的背影,曾經那麼在乎自己的一個男人,現在連看都不願再看她一眼,他是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了。
淡然的回他:“朱顏知道了,朱顏不會連累王爺和孩子的。”
背對著她的駱啟霖蹙緊了眉,這個女人就一點都聽不懂玄外之音?煩躁的一甩袍袖,便往室內右邊的躺椅走去。
站在門外的苑苑再也看不見他。
片刻,蕭然就過來站到了苑苑身後,見她還癡癡望著室內沒有反應,在她身後輕聲叫她:“朱顏,走吧。”
苑苑又靜立了半晌,才跟蕭然一起離開了駱啟霖的寢居門口。
駱啟霖一直聽著門外的動靜,直到她跟蕭然離開才緩緩閉上了眸。
他對她存了什麼心思現在他也說不清楚。他恨她的無情離開,恨她的算計,恨她的欺騙,他該恨她的。可她的眼淚,她的蒼白憔悴,讓他心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