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鞋子是繡鞋,不可能是紋了金鳳的朝靴,那可是騎馬射獵的時候才穿的,而且那繡鞋還是蘇繡的麵子,裏子是新棉花蓄的,麵子的料子是浮光錦,上麵還綴著一顆碩大的明珠,即使鞋底也是用上好的絹綢一層一層的壘起來再塞進去棉花!”
許攸寧突然起身講道,她所說的華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突然人群裏喊了一句,“那皇後的玉鐲呢?是當年漢武帝送給李夫人的那一對兒嗎?”
“誰說的,那對兒說是翡翠的,皇後戴的是雞血紅的玉鐲,從西域供奉來的,上麵還篆刻著鳳形的圖騰!”說書人的風頭被搶了去,下麵向許攸寧提問題的變得越來越多。
夜幕降臨,京都城彙聚了太多的人,到處張燈結彩,歌舞升平,許攸寧逍遙了整整一天,自己最後都變成了說書人,差點從茶館出不來了。
吃了一頓驢肉火燒之後,她便信步的在街上看花燈,蕤漪河畔波光粼粼,帶著春意流淌著,河上都是河燈,如同星子落入水中一般。
“大人您不說不來麼?怎麼又來了?”四九疑惑的問道,身邊的宋離背著手隨意的看著,有一眼每一眼的。
“宮中宴會結束的早,皇後身體不適合操勞,所以便出宮的早!”宋離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出來,可能是因為明日就要回雲南的緣故吧,而且今日苑苑在和詩琳娜見麵,將慧茹交給她的時候也問起過那扳指的女子,如果她還在京都,今晚能否見麵,駱啟霖笑了笑,這人山人海的,而且是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即使她手中拿了扳指,自己也未必能夠看得見。
“大人你看,是舞獅!”四九最喜歡舞獅子了,興奮地要去看,宋離也便隨著四九過去了。
這舞獅隊是內務府請來的,是京都最有名的舞獅藝人,所以觀看的人擠擠壓壓的,還有被高高舉起的孩子,四九拚了命擠了進去,宋離皺了眉頭沒打算進去,卻被身後的人潮向裏退。
他試圖你方向向外撤,卻一不小心踩上了別人的腳,隻聽“哎呀”一聲,宋離連忙轉身看去,是一個女子,容貌素雅,一雙眼睛如同寒夜明星,淡然的神情卻很是親近,如同似曾相識過。
是否是花燈太多,燈光太亮了,宋離隻覺得眼前一花,燈火璀璨都熄滅了,隻剩下那個少女在熠熠生光,“宋離……”她輕聲的喚出宋離的名字來。
“姑娘認識我?”宋離似乎想不起來何時見過麵。
“一麵之緣,宋大人自然不會掛在心上!”許攸寧淡然的笑了笑,看在宋離的眼中卻是眼波流轉,如同芳若競開。
“剛才踩到你沒事吧?”宋離低頭看去,隻見露出的一點繡鞋上有一個腳印兒,他連忙掏出帕子說道:“在下就不為姑娘親自擦拭了,抱歉!”女子的玉足男子是不容玷汙的。
“我自己擦一擦就好了!”許攸寧自然不會讓他擦拭,連忙接過帕子俯身欲拭去鞋子上的塵土,‘叮鈴’一聲,一枚翡翠玉扳指從許攸寧的懷中落下,先是砸在地上,又滾到宋離的腳邊。
宋離拾將起來,是那枚苑苑的扳指,裏麵還刻了一個葉字,難道麵前的姑娘就是自己要等的人?
從宋離驚愕的目光裏許攸寧似乎明白了什麼,“難道,苑苑要我找的人是你?”
“看來剛好是我!”他笑了,溫柔如同驟然而起的春風。
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管是前世生離死別的驚鴻一麵,還是這一世有緣邂逅,苑苑與駱啟霖在經曆的磨難後終於長相廝守不離不棄,許攸寧也與宋離再次相遇相識。
“你要帶我去雲南嗎?”
“你願意一同去嗎?”
“自然,自然願意的!”
“好!那我帶你去,明天就去!”
宋離上前一步,接過了許攸寧拿在手裏的絹帕,親自蹲身,輕輕地為她拭去了鞋子上的塵土,然後牽起了她的手,在璀璨的燈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