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靜嘉臉色微擰,看了一眼有意挑釁的榮妃,她是不想輕易與葉苑苑為敵的,畢竟撕破了臉不好收場,可是榮妃每次一挑撥離間,她便下不來台隻能硬著頭皮與皇貴妃鬥。
黃靜嘉來氣,嗬斥道:“榮妃,你也和裕昭容學一學,就不能心裏靜下來,念念佛吃吃齋什麼的,總是想那麼多與你無關的事情!”
榮妃心裏生氣,嘴上不饒人的說道:“臣妾該誦經、吃齋,咱們宮裏哪個宮的娘娘小主不該呀,都跟尼姑庵隻差一身緇衣袈裟了!皇上尚且年富力強,就一宮獨寵,不利於綿延子嗣,皇後卻不進言勸解,臣妾吃得了齋,可小主們可靜不下來喲!”
榮妃算是說到了眾人心裏去,都盼著皇後能勸諫陛下不能獨寵皇貴妃,可是皇後權勢弱不敢輕易得罪皇貴妃,她們就得跟著吃苦,說到底還是皇後權勢的沒落,讓皇貴妃一頭獨大。
房昕瞳聽得出來是暗指她,臉上一紅負氣不語,倒是貞小媛掩了帕子一笑,說道:“皇貴妃誰能比呀,那可是當年燕子塢裏的頭牌,禹王府裏的小妾,現在肚子裏的種也不知道是誰的,不是說連太醫都沒請過嗎?難道怕是看出了月份不成?”
貞小媛說罷眾人不敢言語了,畢竟這腹中胎兒是不是龍種不敢確定,眾人雖懷疑,可皇上說是誰敢懷疑,如今公孫白薇這麼一說,如果錯了,那可就是犯了大罪,不禁妖言皇嗣,還以下犯上,所以眾人都不敢言語了。
榮妃也是瞪了一眼公孫白薇,明明是想讓黃靜嘉背鍋的,怎麼偏偏引火上身了,隻希望今日說的話就這麼算了才好,便傳到外人的耳朵裏惹出其他的事端來。
……
苑苑覺得自己身子愈發的笨了,這麼下去恐怕是瞞不住時日了,正好今日詩琳娜入宮,她也別浪費這個好時機。
“葉姐姐,原來你是宮裏的皇貴妃,我還以為你是從宮裏逃出來的小宮女呢!在皇上麵前不敢透漏隻言片語,早知道皇上這般的寵愛姐姐,我就不讓你在宮外吃苦受罪了!”
詩琳娜一邊擺弄著苑苑的胭脂盒一邊說道,宮中盛裝胭脂的盒子極為的精美,而且材質都是琺琅彩釉的,詩琳娜從前沒見過,所以非常喜歡。
“這宮裏有什麼好的,不得自在,又不得安寧,比不上雲南好,你馬上就要去雲南了,記得萬事要沉穩,尤其是要約束弟弟!”苑苑拿了一個最為精致的藍色釉彩雙魚圖案的胭脂盒送給了詩琳娜。
“皇上會派一位都統去統領雲南的軍務,所以一定要處理好安南府與都統的關係,不能受外人挑撥,知道了嗎?”
詩琳娜點了點頭,有些謹慎的問道:“若是這位都統非常無禮怎麼辦?”
她已經是大業的降臣,即使留下一條命來,到時候安南府山高皇帝遠的,恐怕這位都統未必能夠尊敬自己,詩琳娜有些擔心。
“別怕!你知道駐軍安南府的都統是誰嗎?”
詩琳娜搖了搖頭,歎氣道:“我和束式在京都沒有耳目,朝中大臣見我們勢單力薄也不願結交,我們也沒有銀錢送禮,所以什麼消息也不知道,終日在宮外的驛館行宮裏等著去雲南的消息!”
這孩子對世間人情看得太過通透,讓人心裏不忍,苑苑笑著撫著她的背說道:“是宋大人,就是當日我讓你和喬準去求助的那個人,他是我的好朋友,到了雲南他會保護你們的!”
“真的嗎?”詩琳娜臉上立刻顯出了驚喜的神色,好像是之前的猶豫全都一掃而空。
“當然了!”苑苑見她高興起來,失去宋離的難過似乎就不那麼強烈了,仔細想想真是應了那句話‘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成全了詩琳娜卻是苦了宋離,希望皇上不會把他一直留在雲南那麼偏遠的地方,苑苑有些體會到栗太妃的良苦用心了,公主遠去封地她不舍得,宋離此番前去雲南,苑苑也是情難割舍的。
“苑苑姐姐,聽說你們大業的禦花園最美了,帶我去逛逛好不好?”詩琳娜心裏放下了包袱後異常輕鬆,萌生了遊玩的心思。
“好,這就帶你去,不過冬日沒什麼景致,不如其他三季來的芬芳奪目!”苑苑拿出駱啟霖送自己的一條白狐裘圍脖戴在了詩琳娜的脖子上,她的衣衫有些單薄,怕她寒冷。
冬日的禦花園雖然肅殺可卻有種莊嚴地古樸,幾乎是一片白雪中紅牆琉璃瓦,加上蒼翠的點綴,這個時候連傲寒淩放的梅花也是不敢伸頭的。
詩琳娜幾乎沒好好地玩過雪,尤其是這麼多的雪,層層疊疊的堆垛在地上,還在這樣大的氣派的園子裏,她披著小鬥篷踏著雪一路跑著,好似歡脫的鳥兒,苑苑這幾日也是畏寒沒敢出門,今日出來透透氣倒是覺得神清氣爽。
詩琳娜在前麵跑沒了影子,苑苑也沒攔著她,隻覺得這樣寒冷的天氣裏幾乎沒人在外麵,所以不如由著她撒歡兒。
突然聽了一連串的哎呦聲,苑苑一愣,想必是詩琳娜因為路滑摔跤了,連忙轉過櫻桃園追了過去,卻看見詩琳娜原來是把貞小媛的轎輦撞到了,這會兒太監宮女圍了一堆,似乎貞小媛也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