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身邊的宮女也不見了嗎?”黃靜嘉問道。
妙齡點頭,“一起不見的,而且聽說甄順齋裏什麼都沒有動過,衣服、首飾都在,就是可能帶了一些銀兩銀票在身上,可見是早有預謀的逃走,不然不會挑在今天這個時候,正值秀女入宮,趁亂出宮!”
外麵的傳言不無道理,黃靜嘉望向門外,看來今晚整個皇宮都要成了一個不眠之夜了,尤其是皇上。
駱啟霖此時正負手站在甄順齋的地中央,屋子裏燈火通明,似乎將能點燃的燈火燭盞都點亮了,劉牧一直在門口候著,方才宮內的侍衛搜查後並沒有發現人,隻等著城中搜查的結果。
他的手中攥著一柄匕首,是苑苑留下的啟霖小匕,方才他才發現這柄匕首留在了內室的梳妝台上,擦拭的幹幹淨淨,上麵的珠寶此刻卻是怎麼也發不出光芒來,就像駱啟霖此刻的心情。
如果一會兒城中再沒有搜查到人,恐怕葉氏便已經出城了,現在已經是過了子時三刻,他瞟了一眼外麵的黑夜,層層彩雲隨風遮月,和皇上的臉色一樣的陰沉。
駱啟霖的身體有些僵硬,心裏五味陳雜,最開始她以為裕昭容所說的‘苑苑不見了’是出了意外,可能被某些宮中的人藏了起來,動用私刑什麼的,畢竟她位份低,什麼人都能夠脅迫她,所以他很焦急,他也希望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
可還有另一種情況,那就是她逃走了,仔細想想,自己在與她說自己要再選秀女入宮時,她的表現的確很奇怪,是很難過,卻也欣然接受了,要知道當初富美人和曹寶林有了身孕她都是與自己鬧了很久的別扭。
他早應該察覺到,可是卻大意了,也太疏忽了,駱啟霖覺得苑苑一定會留在自己的身邊,畢竟他們經曆過那麼多跌宕起伏的事情,她怎麼會就這麼決然的走了!
駱啟霖說不出是身體的那個部位疼痛,還是惡心,隻覺得眼前一花,身體有些搖晃,耳邊除了劉牧焦急的叫著‘皇上’之外,都是嗡嗡的聲音嘈雜不堪,然後便不省人事了。
……
“公子,我們已經趕了一夜的路了,一會兒找家客棧住下吧!也讓馬歇歇!”萬卿如不常騎馬,一夜顛簸讓她身心俱疲,苑苑亦是一身的風塵。
苑苑回頭看了一眼早已經甩在身後遠遠地京都城,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們找一家小的客棧住下,歇息後再趕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在京都城內一定是一片混亂,恐怕明天各地就要發出告示和畫像了,我們就得更加的小心!”
苑苑與萬卿如此時一個男裝一個女裝,苑苑身量略高一些,乍一看上去還以為是年輕的夫妻二人,苑苑料想到駱啟霖可能猜得到他們二人為了出行方便著男裝,扮成主仆二人,這樣一來倒是可以混淆視聽,不引起搜查的官兵注意。
投宿時,揉著眼睛的店小二將兩人的馬栓好了,苑苑多打賞了一些,吩咐道:“好好地喂喂馬!要最好的幹草!”
“相公!出手不要這麼大方!我們一路銀錢拮據!”萬卿如使了個眼色給苑苑,畢竟他們二人是逃出來的,大手大腳可不成,後麵還有多少路要走說不準呢!
萬卿如這麼一說倒像是個十足的小娘子,苑苑一笑,將腰上的佩劍解下,攜著萬卿如上樓了。
“我真是瘋了才跟你出來!”萬卿如一邊洗漱一邊說道,“本以為與你入宮就此便安穩下來,沒想到你是個比我心思還野的人!”
熄了燈後,苑苑散開了綁了一天的長發,垂在肩膀兩側隻露出一張光潔的小臉,她的眼睛好像是寒星一般,“你不是說你一直想去西域,正好趁著這次機會一解多年的夙願,而且還能看到你喜歡的西域舞蹈,不是很好嘛!”
兩人和衣而臥,渾身疲倦不堪,不覺間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正午,因為昨晚的打賞,店小二送來的吃食不錯,萬卿如想打聽一番外麵的情況,便問道:“小二,外麵好像是挺熱鬧的,可知道是怎麼了?”
那小二一邊上菜一邊將白色帕子搭在一身短打的肩頭上,口舌極快的說道:“不知道抓什麼欽犯呢,說是兩個女子,很有可能易容成兩個男子,好像是宮裏逃出來,聽說還有一個是皇妃呢!”
“哦?皇妃?”
“是啊!搜查的告示上就是這麼說的!”那店小二臉上浮現笑意的開玩笑道:“小的若是皇妃,就呆在那錦衣玉食的皇宮裏不出來,外麵都是受苦的地方,哪裏有皇宮自在,這皇妃娘娘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還以身犯險的跑出來!”
“外麵搜查的可嚴?”苑苑此時粘上了胡子,聲音故意放粗問道,昨晚天黑那店小二還真的沒注意男的是不是有胡子。“我們著急趕路!”
“嚴倒是嚴,不過也有通融的辦法!”那店小二嘻嘻一笑,“為首的班頭隻要給他幾兩銀子,什麼話都好說!這窮鄉僻壤的,天高皇帝遠的,沒必要跟銀子較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