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劉牧還在低聲的訓斥小太監,聲音越來越小,苑苑平複了心境,問道:“大晚上的,你怎麼來了?”
“我病了!”他像個孩子在撒嬌,好像小時候葉蓁病了就往她懷裏鑽,耍賴的讓她哄一哄他,葉蓁畢竟是個孩子,駱啟霖怎麼也這般的孩子氣,苑苑被他的話氣笑了,卻還是手掌輕輕地撫著他的背,問道:“既然病了,為何不召太醫入宮請脈,要冒著風雨來這冷宮?”
他身上潮濕的厲害,一路過來沒病也風吹雨淋的召來病,苑苑離開他的懷抱,看著他泛紅的臉,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很燙!想必是發燒了。
苑苑有些不高興的擰了眉毛,還以為他是找個借口說病了來找自己,原來是真的病了,那還胡鬧的跑過來,劉牧也真是老糊塗了。
拉著他的手,屋子裏除了一張榻也沒處可坐,隻能讓他坐在榻上,還好雅南方才送來褥子,不至於坐在幹草上。
再探了探他的額頭,摸了摸他的脖子,駱啟霖就像一隻要食吃的小巴狗,抬著頭望著苑苑,眼神裏全是祈求一般的神色,好像在說——再抱抱我,親親我,若是有一條尾巴,此時肯定搖得厲害。
苑苑的臉色不好,冷冷的說道:“身上都開始熱了,燒了有一會兒了,瞎鬧什麼不召太醫!”
她的手一拿開,駱啟霖便黏上去牽住了,攔腰抱住了苑苑,臉貼在她的腹部,柔軟的像是冬天新續了棉花的杯子,還帶著淡淡的蘭香。
苑苑借勢坐在他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她的體溫低,沒碰一處哪裏都是溫溫熱熱的,駱啟霖也不說話,眼巴巴的看著她,雙手緊緊地摟著她的腰。
“這樣燒著可不行!”苑苑聲音溫柔,想想他昨天還跟自己喊,一身的帝王威儀,這會兒就跟一個受了驚的小孩子一般,患得患失的,便說道:“用熱酒給你擦擦身子降溫,若是半夜再不好就得宣太醫了!”
輕輕地推開他的手,苑苑到門外吩咐劉牧道:“取些酒來,再端來一盆冷水,兩塊帕子!皇上正發著燒,用熱酒擦擦身子會好些!”
劉牧一邊點頭,一邊千恩萬謝的說道:“總算是在您這兒聽勸了,自打今天外頭淋了雨回來,皇上就開始發燒,不讓宣太醫也沒怎麼吃東西,隻眼看著都半夜了,本想著熬上一碗熱薑湯,讓皇上喝了發汗,可皇上連晚膳都沒用,還是葉寶林有辦法!”
劉牧又看了看裏麵,放低聲音說道:“寶林一會兒要不勸勸皇上用膳吧,這一天都沒怎麼用膳,若不是中午酈邑公主入宮不得不招待,恐怕午膳也推了!”
“你去準備吧!不過行不行我就說的不算了!”
劉牧得了吩咐連忙打千兒,“寶林若是辦不到,怕是就沒人能辦得到了!”
沒一會兒,讓準備的東西一一拿了進來,苑苑親自為駱啟霖更衣,血氣方剛的身子骨即使病了也還是那樣的健壯結實,男子的體溫本就比女子略高些,此時褪下衣衫,更是觸及發熱。
苑苑心中平和,將用火燃過的酒趁著熱勁兒,用手掌根在他背上用力摩挲,那感覺是微涼的,卻又在清涼過後一股暖人的溫熱,透過肌膚直達髒腑,周身發暖。
而苑苑則正像是她手裏的那碗酒,清清冷冷的,卻沾染後就被她的熱度燃了起來,愈發溫暖,可她的熱乎勁兒卻漸漸消散,讓你抓狂、懊惱。
“你還在跟朕生氣?”駱啟霖背對著問道。
苑苑的手掌在他背上依舊強勁的肌肉上用力的揉著,答道:“生什麼氣?”
“朕……那天跟你說話的態度不好!還將你降為寶林,打入冷宮?”這麼些罪過他一定不願意原諒自己了,駱啟霖整整一天心裏都在想著,心煩意亂。
“你是皇上!可以和任何人喊,至於後兩件事情,更是最好的處理方法,毫無錯誤,錯在我!”苑苑的聲音同她此刻的神情一樣,清冷寡淡。
聽了她的話,背對著苑苑的人了一下子轉過了身,雙目竟是帶怒火的看著她,她倒是絲毫不受影響,將手裏的碗放在案上,反正也差不多了,一碗酒都用盡了,便拿起衣裳給他披上,“別再著涼了!一會兒拿進來一些薑糖水,喝了後趕緊回去睡覺,發了汗睡一覺就好了!”
駱啟霖見她神情毫無波瀾,心裏一激,扯過對麵的人啃咬一般的吻了上去,明顯能感覺到懷裏的人先是受了驚的一僵,隨即很快地放鬆下來。
呼吸相聞、唇齒相接,駱啟霖微燙的身子與她的冰肌雪骨再用一點力氣就要揉在一起合二為一,實在是憋得上不來氣,苑苑推了他一下,稍作喘息,他閉著眼睛將額頭埋進了苑苑的頸窩裏,也慢慢的喘著。
苑苑拿起掉落的衣衫為他披好,在他耳邊輕言,“回去吧,天太晚了,明天還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