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活著回來,一切雖然不那麼穩操勝券了,可駱騏駿就有機會同她玩玩了,一想起這個女人,駱騏駿先想到的就是她的眼睛,繼而是近身相接時她的氣息,她的目光純淨,卻心懷城府,她的氣息蘭馨淡雅,卻馥鬱誘人……
看著駱騏駿出神,黃靜嘉不禁懷疑的問道:“端王爺不會和皇貴妃有什麼舊日情分吧?聽聞葉氏與禦衛統領宋大人曖昧不清,看來這個女人著實混亂得很呐!”
駱騏駿回了回神,喝了口茶說道:“因為本王看得出來,皇貴妃對於皇上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駱啟霖害得本王失去母妃,本王也要他嚐嚐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
“娘娘,皇貴妃入宮了,皇上召她去奉天殿!”妙齡此時急急忙忙的進來稟報,黃靜嘉起身出來,看了一眼駱騏駿,隻聽他說道:“好戲開始了,皇後娘娘你也快登場了,能不能宰相大人唱活,就要看娘娘的本事了!”
“你可真是廢物!”黃靜嘉瞪了一眼駱騏駿罵道,“為何沒有多派些人將她沉進禹陵江,現在也就沒有那麼多麻煩了!”
……
奉天殿,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九五之尊的龍椅就在禦階之上,越靠近那把椅子,越發多了飛龍駕雲,看上去既肅穆也莊嚴,可在苑苑的眼中如此的陰森寒冷,想必那份高處不勝寒的寒意隻有坐在椅子上的人才能懂,此時駱啟霖正坐在椅子裏。
大殿之上隻有苑苑一人,她依舊下跪,磕頭,駱啟霖看著她半晌沒有言語,神色複雜,劍眉微擰,盡管他時常有這樣一個表情,可此刻目光裏多一份的痛心和不解,卻是讓苑苑還能有些熟悉的模樣來。
“朕問你!為何要隱瞞範,不!是韓蘭賦的真實身份?為何要對朕刻意的隱瞞?”駱啟霖的聲音微啞,就像是還沒經曆過變聲的男孩子,大聲的哭喊過後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讓人不忍。
“臣妾覺得,將實情告知於黃上,會影響皇上對整件案子的判斷!所以臣妾選擇性的隱瞞,並沒有直言!”苑苑解釋道,這是她的心聲,她用最簡單的語言,最淡然的態度說道。
這樣的語速,這樣的神態看在駱啟霖眼中是何等的敷衍,“朕那麼信任你,你為何從不相信朕?你知不知道這件案子有關朕的身世?”
“那又怎樣!”苑苑起身,仰頭看著駱啟霖,說道:“皇上知不知道因為韓蘭賦有多少金陵的苦役,數以萬計,他們被囚禁,被逼迫,還有黃皓,因為他有多少吏部的官員頂替了科舉製度的進士,他們一腔報國之心隻能高中後賦閑無所事事,喬準甚至被逼落草為寇,比起這些,皇上的身世又算什麼!”
“苑苑,你覺得你做的全是正義的嗎?”駱啟霖憤然從上麵走了下來,兩人相視對峙,“因為你的急功近利,給了駱騏駿可乘之機,現在你將朕至於兩難境地,若是大義滅親,朕的身世必將流言四起,有損天威,若是不大義滅親,朕的抱負功敗垂成,而且無論盡退,朕都保不了你!”
“臣妾從來沒打算讓皇上保著臣妾!”駱啟霖要比她高許多,哪怕是從位置上走下來,她還是得昂著頭說話。
“當初,皇上為了皇位,棄我葉氏於不顧,葉蓁就此喪命!當初,皇上為了一己之私,將我強留於宮中,就該料到,有一天我會受到傷害!”
她終究是忘不了,也不想忘記這些,駱啟霖心中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般寒徹骨髓,他微擰的眉頭舒展開,目光裏的淩厲也散去,隻剩下悲傷地情緒,看著葉苑苑咬著牙含在眼框裏的淚水,顯得有些無能為力、理屈詞窮。
兩人尚且年幼,而且相處太短,無法深諳相愛的人要站在彼此的立場上去替對方思考,苑苑對當年的事情心有餘悸,不願相信駱啟霖會大義滅親,生恐拖遝了原本的初衷,不僅延誤了改革舉薦製度,還會耽誤了金陵數萬的苦役。
駱啟霖也沒有體諒苑苑,他身為皇帝早已經自私到任何事情都先考量自己,盡管他願意為苑苑去改變很多,可潛意識裏他還是做不到。
“現在的局麵,你讓朕怎麼辦?”駱啟霖問的有些無力,情緒激動之下總有人要溫柔一些。
“公事公辦!”苑苑冷著臉說道,“皇上不必顧忌臣妾,就算是他們咬準了,罪不至死!”
“什麼叫罪不至死!”駱啟霖的眉頭又擰了起來,他握著苑苑的雙臂質問道,“你想成為妖妃惡婦嗎?前朝本來就對你不滿,現在他們操縱輿論,能讓你再也翻不了身!”
“雲海!”苑苑抬起手撫上了駱啟霖的臉,試圖讓他冷靜下來,“你知道嗎,其實對於我來說,皇貴妃和宮內位份最低的采女是一樣的,她們都是妾的意思,所以沒什麼翻不翻身,而我還在宮裏,還是你的女人,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們不僅僅是不會相愛,而且對彼此全然不了解,至少此時駱啟霖才回味過來,他從未想過委屈過苑苑,一直在盡最大的努力讓她不斷地證明自己,他相信,以她的聰明才華,有一天會在後宮樹威,在前朝贏得敬重,離皇後的位置無限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