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尹不明就裏還以為是皇上的事情讓皇貴妃高興了,愈發絮叨的說道:“皇上準備了好多點心,明廚房做了湯,說是娘娘最喜歡的!”
“我知道了,現在就過去!”苑苑穿上鞋子,也未梳妝,隻是隨手拿起一根簪子挽了頭發便去了碧月小築,小尹手裏拿著的披風都沒來得及穿上。
這皇貴妃也太隨便了些,小尹心裏惴惴不安的,想著‘哪裏有皇妃穿著中衣,不梳頭發就去麵聖的,龍顏大怒可怎麼是好。’
行至星河橋便能聽見小築內駱啟霖在撫琴,是司馬相如的《鳳求凰》,隔著飄渺的輕紗,看著他一席黃色的常服坐在那裏撫琴。
駱啟霖的側顏無可挑剔,身為男子卻是曲線溫潤,苑苑放輕腳步走了過去,隔著桌子坐在他對麵的軟墊上,身體微微傾斜,今夜月色正好,配上一曲《鳳求凰》更是別具溫柔。
曲罷,駱啟霖看著對麵的人,青絲微挽,衣衫單薄,卻是曲線玲瓏、慵懶嫵媚,拄著頭露出一截玉臂,肌膚若白玉剔透,還沉浸在琴曲中。
“睡得如何?”他親自斟酒問道。
“謝皇上掛念,睡得很好!”苑苑端坐了身體,呈跪姿,駱啟霖不去理會她的刻意疏遠,望著波光淋漓的湖水,說道:“苑苑,絳雪宮是朕最喜歡的地方,幼時先帝常常帶朕來這裏,現在你住在這裏,朕很高興!”
苑苑不說話,抬手飲淨杯子裏的酒,駱啟霖看著她,就像許久前他們在蕤漪河畔的酒肆中一樣,她還是不愛說話,清冷淡然的氣質依舊令他著迷。
“福建有消息傳回來嗎?”苑苑打破僵局的問道。
“嗯,一切照常,邱鴻軒應付得來!”
她雖然處處小心,想做出一副恭謹的態度讓駱啟霖厭惡自己,可她還是不嫻熟,後宮不得幹政,哪裏能如此自然的問起福建的事情。
隻是苑苑還是未意識到,歎了口氣,說道:“福建情形複雜,穆正倉是應付不了的,真是應該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下派,想必皇上心裏已經有打算了吧?”
駱啟霖笑了,點了點頭,說道:“等我決定好了再告訴你!”可他心中卻是想到‘他的苑苑還是沒變的,再怎麼偽裝也難掩一顆不粉飾的心。’
小尹一邊跪下給苑苑穿鞋子,一邊說道:“皇上五更一點就走了,本來應該讓娘娘起來伺候的,可皇上說讓您多睡一會兒,還在外麵洗漱的呢!”
駱啟霖昨晚上是與自己在一張床上睡得?苑苑一下子精神了,看了看枕頭,果然是床上的兩個枕頭都有人躺過的痕跡。
“熱水備好了,娘娘沐浴更衣吧!”秦梅雨親自試了試水溫,苑苑屏退其他人隻留下梅雨伺候。
“昨晚你喝的不少!”秦梅雨在沒人的時候盡量不稱呼苑苑為‘娘娘’,這樣她會自在一些,“皇上抱你進來,你又不老實,在床上滾來滾去的,一會兒還嚷著口渴,折騰了半天,最後皇上還是在榻上將就一晚上!”
原來那枕頭上的痕跡是自己壓得,苑苑臉上一熱,還好洗澡時水汽氤氳,看不出來她是害臊的臉紅,秦梅雨囑咐道:“一會兒去兩宮請安,你可有心理準備了?”
“怕什麼,我知道這宮裏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想我好,所以我會當心的!”苑苑擰幹了帕子擦了擦臉。
“不隻有我,還有皇上!”秦梅雨突然強調了一句,苑苑好像沒聽見一般用帕子遮住自己的臉,駱啟霖待自己好她都知道,可他也把自己不想要的強塞給了自己。
晨起沐浴更衣的不隻是絳雪宮,永延宮皇後也在梳洗,黃靜嘉臉上肅穆沒有表情,她一貫端莊,可是心氣不順的時候還是能夠感受的出來的,所以伺候的宮娥們愈發的小心翼翼。
新婚第二夜,皇上就宿在了絳雪宮,到底是皇上連裝相都不願意多裝幾天,還是絳雪宮的女人有意留下皇上給自己下馬威她不想分的太清楚,總之這個絳雪宮的燁皇貴妃,她是容不下的。
黃靜嘉選了一個朱血紅的戒指戴上,她肌膚白淨,很相稱,沒一會兒一個宮女快步輕聲的走了進來,說道:“啟稟皇後,太後一早上召了內司府女官許惠入宮,這會兒正在永壽宮!”
“許惠?”黃靜嘉眉頭微蹙,“內司府?太後召見許惠一定沒有什麼好事,想必與這個皇貴妃脫不開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