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光,喂!西光該起床了”一位中年母親推搡著床上那一團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被窩,“西光!唉~”沒有半點回應,好似裏麵躺了一具屍體,抑或許在這位母親眼裏,被子裏的這個不知道能不能稱作生物的家夥對自己已經像死了一般。她搖了搖頭,頭上一道道印記般的抬頭紋散發著疲憊與無奈。“早餐我就放在桌上,起來了記得去吃。”無力的聲音消散在空氣裏。“咚”門關了。被子動了動,似乎察覺了母親的離開,蠕動到床邊,頭朝床底地慢慢地鑽了出來。
雞窩般蓬亂的頭發快遮住了眼睛,卻遮不住那熬夜的黑眼圈,麵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好似幾十年沒有出過門一般。“唉”他拍了拍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用後腦勺頂著地麵,無神眼睛望著天花板,像在思索般地發著呆。不想讓母親看到頹廢的自己,雖然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究竟是為什麼?”雙手重重地捶向了地板,沉寂片刻後又好似恢複了清醒。不想回憶,沉睡總是忘卻的夥伴,但近幾天的夢魘,卻讓他徹夜難眠。“不過,這可不是好苦惱的問題呢。”的確,眼下,找不到工作的家裏蹲現狀似乎才是最該頭疼的問題。“該怎麼辦才好呢”西光抱怨地自言自語道。就算已經成了廢材,或許廢材也不會願意成為自己家中的寄生蟲,或者,大概已經成為了廢材的他還抱著那廢材不該有的無聊的自尊吧。
“也該是這個時候了”西光說著爬起了床,用手簡單地扶順了蓬鬆的頭發,洗了把臉,翻出和老鼠為伴多年的襯衫,嘴巴叼著麵包,左手拉著鞋跟右腳不穩地跳到玄關,最後用右手順利地打開了門。開門的聲音讓正在做飯的母親回過神來。“喂!西光!”沒搞清楚狀況的母親急的追掉了腳上的拖鞋,踉踉蹌蹌地跑到了兒子身後,一把拉住了他。“你這是上哪?”母親疑惑地打量著他,剛想要說話,“哦,找工作,先走了~”西光說著,開門走了。母親呆站著,大概沒有理解兒子說的話,抑或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會出自兒子嘴裏。
午後的陽光格外刺眼,曬得長期窩在家裏的他睜不開眼睛,慘白的皮膚在烈日下百分之百反射著陽光,在大街上格外地顯眼。路人走在街上,如果不注意西光那些不羈的細節,乍一看,單眼皮瓜子臉頂著一頭散亂有致的卷發身高一米七五的西光,還真算的上一個俊俏的小夥子,可眼下並沒有什麼時間去孤芳自賞。話說回來,雖然誇下海口要找工作,可對於沒有社會經驗的自己,西光也不知如何著手。看不到盡頭的柏油路上坡空無一人,抬頭望去,地平線被馬路的高溫肆意玩弄,汗水早已把淺藍色的襯衫染成了深藍色的工作服,沒有盡頭的上坡路讓西光滿腦子隻有自己的喘息。“真是糟透了!”可抱怨帶不來任何慰藉,看不到終點的東西讓人恐懼,讓人迷茫,讓人著魔,讓人胡思亂想,而負麵的東西往往向一個磁石,會招致更加不好的東西,西光走著,感覺自己正走向惡魔的巨口,靈魂被一種莫名的痛苦慢慢地蠶食。
恍恍惚惚走到了鬧事區,西光摳了摳腦袋,雙手插袋地混進了人群之中。這個城市的建築很有特色,從天空中鳥瞰,可以發現建築物的排列很有規律,從中間向四周輻射開來,由內而外你可以看到一道道顏色不同的圓環,內圈圈發出皓月銀般的淡光,這屹立著各種各樣劃時代的摩登大廈,在這片大廈群的中間,一幢名為“天尊”的超級大樓直插雲霄。沒人登上過這棟建築的頂端,也沒有人知道如何進入這棟建築,更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屹立在這個城市的巔峰,但沒有人不為這棟建築散發出來的威嚴所折服。像外的另一圈是白色的,是用白色防輻射材料屋頂所遮蔽的一片環形區域,這個區域裏又運動場,遊樂設施,酒吧,電影院,各種各樣的娛樂場所,被稱“永恒的黑夜”是一個以深夜為主題的“24小時夜生活”區域,是這個城市的特色之一,而最外層是土黃色的,是一片古建築,據說在古代這裏曾經被各種各樣的民族所統治,這裏,各色各樣的古建築協調地調和著城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