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可真是怪怪的。”玄闕頓了一下,“當真沒人為難你嗎?”
苦思崖在主峰後麵的一個偏遠的角落,立在千仞聳立的高峰之中,上下無路,隻有鬥直的崖壁橫生出來的一個又一個苦思台。苦思台上麵設有陣法,凡入苦思台,修為皆封。苦思台下麵便是萬丈的深淵,底下常有妖獸出沒,對於修為不濟的人來說可謂是死路。
犯了錯的弟子便在苦思台上麵麵對對麵的崖壁思過,風雨雷電皆是無遮無攔,方寸的地方也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累了隻能靠著崖壁打坐,苦修。
晏音到了苦思台的時候便看見稽豐蜷縮子在小小的苦思台,頭發淩亂,道袍破爛布滿了灰塵,身子倒是起起伏伏,很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稽豐。”晏音神色無異,淩在苦思台外麵的半空,聲音不大不小的喚了一聲。
躺在地上的稽豐聽見有人在喚他,身子動了動,好半晌才抬起頭來,明明是十五歲正青春的模樣,卻已經不見朝氣,青黑的眼圈,布滿血絲的眼睛,和滿臉的汙濁。就這般的模樣,半趴在地上轉動著眼珠子看了晏音一眼,無神的眼睛複又轉動回來,看著地上的方寸地方。
“你這般模樣還真的是可憐。”晏音用一種悲天憫人的口氣這樣說道,活像是悲憫蒼生的仙人。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稽豐測過臉來看著晏音,眼睛如暗夜裏麵的毒蛇一樣,全都是不加掩藏的陰毒。
晏業收了兩個親傳弟子,掌門首座的大弟子稽覓,小徒弟稽豐。既是掌門的弟子,便是生在雲端,如今卻因為以下犯上,被自己的師尊廢除了滿身的修為,登高跌重,跌入泥裏。
被自己的師尊如此懲處,便是從苦思崖出去了,也難再入師尊的眼了。
“粼星峰,晏音。”晏音笑答,好似這不是什麼罵人的話,隻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問句。
“晏音?”稽豐低聲的念著這個名字。
稽豐雖然沒有見過晏音,但是晏音的名字卻能常常聽到的,畢竟門派裏麵的活在流言裏麵的那些天資過人的大才是不會消弭於耳的。
“你來幹嘛,”稽豐慢慢的坐起身來,靠坐在崖壁,用手輕輕的撩了額前的亂發,“貌似我們之間沒有交集吧,您也不值得再踩我一腳。”
苦思崖的這些日子讓他沉澱下來了。不過他不後悔,他要是有機會他還是會找那個人的麻煩的,隻是他會更加的隱秘,更加的完美。他實在是太高估了自己在自己的師父心目中的位置了。
有些人的敵意起源於嫉妒,但是最後忘記初衷,但是恨意卻難平。
“我倒是犯不著。”晏音語氣輕鬆,臉上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的端倪,“隻是有找你的需要。”
“需要,”晏音嘲弄的勾起嘴角,“師叔在蒼雲澗的地位何須我?”
“蒼雲澗給不了我的需求,”晏音一頓,接著說道:“你也不一定能給我。”
稽豐臉上的表情有了些微的變化,“既然如此,師叔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