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搬文件?複印?收信?
唉,說白了就是雜工.我低頭暗自想.
你有得選嗎?我心中有一把聲音嘲笑著.
說得也對.你有得選嗎?岑若琳.
我拉了拉嘴角,換上親切的微笑輕輕答道:"嗯,我想做.什麼時候上班?"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今天吧,說真的,公司是比較急著人用."一個穿著行政服的女文員一字一句毫無表情的說.
我心裏比誰都明白,我比任何人都更沒有資格奢求什麼,現在的心情,應該是慶幸的,愉悅的.
"嗯,我知道了.有什麼要做的?"我淡淡的笑了笑,認真的問道.
她不知道從哪裏搬出一堆快要遮蓋她頭的文件:"這些,全部拿去複印,紅色的要複印兩份,黑色的一分就可以了."說著放在我的雙手上.
我趕忙點了點頭,急忙地拿進複印室逐一打開.
這算是我最近找到的工作吧,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一張張辦公桌,簡潔的擺設.所有的人都不停的寫字,打字,走來走去.一幅忙碌節奏緊湊的景色.我再轉過頭.希望這份工作久一點,不然,對我是很不利的.
我沒有家人,有的是一間細小而空蕩的房子.我什麼都沒有.
我抓緊手,從思緒中回來.
不對,我想這些幹什麼?能改變一切的是自己,我隻需要做好現在應該做的事就夠了.
這樣就夠了...
我隻需要努力賺錢,隻需要用錢來滿足我的世界就夠了.
這樣就夠了...
停下很久的手動了起來,逐一翻起文件,複印機裏的光閃了一次又一次,翻起一頁又一頁,閃了一次又一次.
我的動作重複一次又一次,但我知道,我的日子不會這樣一天又一天.
不會,不可能會.
我一直,一直用這雙輕如薄紙的手舉起一切,一切,我知道我會看見最後的風景.將沒有東西能阻擋燦爛的光線,向我射來.
啪.
正在看著雙手的我什麼也看不見,周圍漆黑一片,不斷響起叫聲,驚訝聲.
怎麼回事?停電?那是這樣突如其來.
我也如其他人一樣手足無措.畢竟這樣就無法工作.我鬱悶的走出複印室,看看外麵的環境如何.
這時,後備燈亮起,人們的表情自然是冷靜了.這時一位男同事泄氣的坐下:"怎麼辦?我還想用電腦算一下這個總金額,十分鍾後就要交到總經理那裏了,現在看來啊,沒有半小時這電是不會有的了."說著還啪了一下自己的頭.
"十分鍾,你就自己算一下吧,十分鍾應該勉強夠了."另一位女同事插口說.
"不可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金額的數字是很複雜的,你想一下,我還得上去十五樓那裏交.就是走上去都要五分鍾.天啊,不可能了!"說著,馬上低下頭趴了下來.
"這個..."那女同事和其他同事一時間無法說出什麼.
我想了一下,走了過去,拿起那份數據看了一下,然後放在桌子上,坐下來,雙手的手指不停地動.一直看著數據,手指不停不停的動.我知道當時別人都以為我是有什麼毛病,不過也沒有什麼關係了.有幾位同事開始想說什麼然後又沒說,就一直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763456.67元."我手指停了下來,把總金額寫了下來.
隱約有一些驚奇聲,仿佛從來沒有想過我剛剛奇怪舉動出現這結果.
"她剛才在幹什麼?"
"不是吧?這樣就算出來?"
"拜托,三分鍾而已."
人們都低聲討論著,同時,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我.
就連那位男同事也呆了看著我.
"你還不快點拿上去?在等著."我輕輕的提醒了一下.
他身子驚醒地晃了晃,立即拿起文件衝了上去.
由於電還沒有,對於每個需要電腦的同事來說十分閑,討論聲還是不停地像一隻蚊子隻喜歡繞著耳朵轉一樣.
學校的人一樣,公司的人一樣.它們都是一個小社會,真正社會也是如此.
也沒什麼所謂,在別人眼中通常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就像在大海中的一個小島,無論怎麼樣,也無法將焦點從它移開.
其實,可能小島隻是想慢慢的沉下去,沉下去.不動聲色的沉下去,讓大海不存在其它顏色,隻有一片湛藍.
無奈在人們心中,可能永遠也會記得曾經有這樣一個小島,然後不知怎樣的沉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這時,一位中年男子穿著正式而整潔的西裝,拍了我一下胳膊,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周圍的人顯得很有禮貌,連剛才不停討論的人都連忙停下來收起所有動作,一幅彬彬有禮的樣子.
我轉過身來驚訝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