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墨雲在商家的大門處無功而返時,回來又要麵對不斷爭吵的墨家,以及墨家在烏環權力掌控的不斷下跌,墨雲的暴躁情緒已經達到了頂峰。

又一次失手打翻了茶盞,墨雲忍不住踹翻了桌子,桌子上的茶杯和茶壺都倒在了地上,瓷質的茶壺和茶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那是瓷片破碎的聲音。

墨雲心中煩躁,見到收拾東西的侍女,忍不住大聲喝道:“滾下去,這裏暫時不需要你的收拾。”

侍女立刻頭也不回的逃走,仿佛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墨雲的母親尚嫣然一進門就看到自家兒子發怒的模樣,在心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家的兒子的脾氣就變得如此暴躁,不聽人勸了呢?

墨家祖訓雖然寫著要讓天聖血債血償,但是這些都不應該是自己的兒子來背負,也不應該是自己的兒子為墨家的族人出謀劃策,明明墨家有更好的人選,他們卻偏偏選擇墨雲。

從小給他灌輸仇恨那一套說法,讓墨雲整個人都十分的陰沉,仿佛一次都未曾開心過。

這一次,墨雲帶著許多人,不知要去何處,去的時候,興致盎然,回來的時候,卻滿臉陰沉,恐怕是遇到了什麼糟糕的事情。

“兒子,你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尚嫣然將翻到在地的桌子慢慢的扶了起來,又將那些茶壺和茶杯的碎瓷片歸攏到一處。

墨雲看著自家母親的動作,忍不住皺了皺眉毛,將自家的母親拉到一邊,低聲道:“母親,這些事情,會有那些下人來做,你隻需要安安心心的做墨家的主母便可。”

“好。”尚嫣然見自家兒子勸阻,便也不再多加推辭,聽了墨雲的話,任由墨雲將自己扶到椅子上坐著。

看見自家兒子認真清掃的模樣,尚嫣然忽然問道:“阿雲,這些年以來,你被仇恨蒙蔽,始終活在仇恨之中,你真的覺得這樣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墨雲聞言,頓住了手,沉默不語。

從他在墨家的宗祠上跪著接下自己父親身上的責任和重擔時,他便已經斬斷了自己身後所有的退路。

他能站在今天這個位置,沒有父親的扶持,也沒有母親的幫助,靠的是他自己。盡管他一步步走上高位置的曆程十分艱難,但是他卻始終不曾後悔過。

這條路,也許十分枯燥,也許十分艱難,也許十分不開心,他卻甘之如飴。

摸了摸手腕間的那道傷疤,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嘴角勾勒出一抹十分溫柔的笑容。

這個傷疤,從他十歲起,便留在了他的手腕間,這些年來,有無數種方法可以去除這個疤痕,他卻堅持且執拗的將它留了下來。

因為這是父親為了保護他而不小心在他手腕間劃了一道口子。

記得當時的他,哭的哇哇大叫,幾乎是哭的日月無光,可是卻也是他的父親第一次露出溫柔的神色,第一次溫柔的哄著他,希望他能夠像男孩子一樣堅強,希望他能夠好好的保護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