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呂現在就無比地痛恨自己隻是一個鬼,一個像是幽魂一樣的鬼,看著自己的手,跟人的手沒有一點的差別,可最大的差別那就是人根本就看不見她。周獵戶家門前的屋簷伸出去很寬,所以到雨停了的時候,那從屋簷上往下低落的水珠串子,一會長一會短的。
阿呂看了很久,等天慢慢的黑下來,也沒有看見周獵戶的身影,那蜿蜒的小路上沒有人影。阿呂又往裏麵瞅了瞅,見婉娘就在屋子裏麵坐立不安的樣子,那在小爐子上麵熬著的米粥已經出來了香味,可是人還沒醒來。
章淮謹這一病,燒的糊裏糊塗,想要掙開眼睛可這眼皮子完全是不聽他的使喚,頭也很重,章淮謹想要說什麼,卻隻是嘴巴動了動,一個大男人的聲音現在發出來的那就像是一隻小貓一樣還是一隻快要斷氣了的小貓,沒有一點力氣。
“阿呂,阿……呂,呂……”這幾個字好像是用了章淮謹一半的力氣,說出這樣一句斷斷續續的話,章淮謹便徹底地昏迷了過去。阿呂原本還心不在焉的,可是聽了章淮謹的話,一下子就把她的心拉了回來。
看這躺在裏麵額章淮謹這兒一副不好受的樣子,恐怕真的不能在把希望壓在周獵戶的身上了,這人家的大夫恐怕是不能把章淮謹醫好了的,還是要去丞相府一趟。
也要弄清楚丞相府裏的秘密,阿呂最後在看了一眼章淮謹,便離開了這間小屋。天邊的夜幕已經完全地拉開了,而婉娘還在等著找大夫回來的周獵戶,章淮謹連阿呂的名字都叫不出來了。
阿呂怎麼會知道自己這一去,就沒有回來,而她再跟章淮謹見麵的時候,卻已經忘記了章淮謹。當然這一切都是般絡搞得鬼,他可是在丞相府裏等得很久了,阿呂終於是自己來了。不枉費他等了那麼長的時間,
還昏迷這的章淮謹怎麼知道,當自己再次清醒地時候,都已經過了半個月之久了,而當他在昏迷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夢。這個夢不能說是一個噩夢,但也不能說是一個美夢了,他在夢裏看見了阿呂,不過是縮小版的阿呂了。
那夢裏的場景應該是在江南一帶,也不知是個什麼地方,反正看著挺漂亮是章淮謹從來沒有去過的。那是一個看著挺富麗的院子,滿院子都是花草,還有來去的丫鬟婆子,雖然人多但是一點都不顯得慌亂。
章淮謹可從未見識過這樣的地方,便走到了裏麵去,越走越裏麵,這一路走來小巧的亭台樓閣,滿園的丹桂飄香。章淮謹迷迷茫茫地走著,那些人似乎是看不見自己一般,縱使章淮謹從他們的眼前過去,他們也毫不在意。
章淮謹走了半天,被一陣笑聲吸引了過去,當然在剛進來的時候,雖然他能看見那些人,也能看見他們的嘴巴在動,可就是聽不見聲音。這讓自己很是迷惑,自己什麼時候變成聾子了,當然他也試圖跟他們交談,可是他們完全對他是視而不理,更別說還跟章淮謹說話了。這從後院子裏傳來的笑聲,可是章淮謹聽到的唯一的聲音了,讓章淮謹整個人一震,原來他不是聾子呀,可為什麼就隻能聽見這個女孩子的笑聲呢。
當章淮謹循著聲音過去的時候,便看見了那發出笑聲的女娃娃,還真隻是一個女娃兒,隻有三四歲大,穿著粉色的衣裙。頭發當真是好,這麼小的人頭發是烏黑發亮的,用著同色的彩帶紮了兩個小雙環。頭上的鈴鐺在跑跳間響個不停,圓圓的臉袋粉嫩嫩的,讓章淮謹一看就沒來由的覺得一股子親切感。
“大哥哥,你終於來看我了呀,爹娘說等我張大了就給大哥哥當媳婦的,我什麼時候才能張大啊,爹娘說多吃飯就能張大了的,阿呂今天吃了兩碗飯,明天是不是就張大了,明天是不是哥哥就能娶我了?”稱自己是阿呂的小女孩跑跳這過來,一把就拉住了章淮謹的手,聽著阿呂的童言童語,章淮謹都說不上來自己這是什麼感覺了。
“你是阿呂?”這怎麼會呢,阿呂怎麼變成小女孩了,還這麼可愛的樣子,章淮謹覺得自己一定是做夢呢。其實他真的是在做夢,不過這夢太真實了,真實的讓章淮謹不敢相信。
就在這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章淮謹沒有注意到的是,原本那些看見的跟著這個女孩的丫鬟婆子們一個個都消失了。而花園原本的景物也都消失不見了,這天地之間隻有這個粉衣的三歲小女孩還有迷糊了的章淮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