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加大了法力,看那追魂令已經跟屋頂一般大小,可還是在那裏轉個不停,魂魄聚集地越來越多。雖然多,可一點也不吵鬧,大家都安安靜靜地抬頭看著那追魂令,章淮謹自己也抬頭看了一眼。
什麼都沒有看出來,隻覺得看久了眼睛花而已,等全部的鬼魂都出來後,馬麵拿出了一根繩子,安排這些死去的村民們一個個拍好隊,一人握著繩子的一端。就這麼跟串糖葫蘆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馬麵在前牛頭押後。
這忙活了大半夜,就趕著去地府了,章淮謹和阿呂就這麼呆著看了半宿。阿呂純粹是因為睡不著,而章淮謹是因為感覺太興奮了,這種也算是大場麵了吧,這樣都能看見,這真是以後吹牛都有草稿了。
“真是了不得了,這拘魂就跟串糖葫蘆一樣,這些鬼也太好弄了吧。”說完這句話就看著阿呂,那後麵的意思就是說阿呂,你怎麼這麼不好弄呀。
“鬼和鬼是一樣的嗎?他們剛死那叫做生鬼,這種鬼哪哈不是都聽鬼差的,那個追魂令原本就有法術,迷惑心智用的,那些鬼當然就聽他們的話了。”阿呂給章淮謹講了一些她知道的。“還有你看的這叫做什麼大場麵啊,要知道哪裏發生打仗了,那戰場上血流成河的,他們鬼差弄個三天三夜,可能還沒弄明白到底死了多少個呢。”
章淮謹沒聽清阿呂說的下麵那半句話,隻聽見這些村民被阿呂稱作生鬼,他自己就在下麵嘀咕上了。阿呂這樣的是不是叫做豔鬼?還是猛鬼?
不過這兩個詞都不敢跟阿呂提的,他就怕阿呂聽了從豔鬼變成猛鬼,之後把他也變成一個鬼了。
兩人就這麼晃晃悠悠地往前麵走了,那在半路上撿來的紫丁,章淮謹一時也忘記了。主要是男人的心粗,你讓他一直記掛這一個人,那就是根本就做不到的。
還沒到門口呢,就看見紫丁坐在門口的石階上麵了,蓮藕一樣的手不停地摸著自己地眼淚。章淮謹看她那個樣子,那心都軟了,理智上是知道這雖然外表看著是個孩子,可裏麵是個三百歲的香菇了。
可真的讓他放開手,他真的就是舍不得了,上去就抱住紫丁了,拿著自己的袖口,就跟紫丁抹眼淚。阿呂就在一邊看著,你自己願意這樣,她也是管不住的,章淮謹就問自己懷裏的紫丁,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覺呢。
紫丁抽抽搭搭地,一開始就幾個字幾個字往外麵蹦,章淮謹和阿呂都沒有聽懂,章淮謹那心就更加疼了,這是哭了多久,才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
最後緩了一下,那話終於是連在一起了“婆婆,婆婆……死了……”紫丁的小手一點,抱著章淮謹的脖子那是緊緊地。活了這麼多年,她身邊的人就沒有一個死去的,這小家夥是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死的。
她的爺爺都胡子一大把了,身子還是很健康的,難怪她不知道什麼叫做死了,估計到現在也不知道這死字是怎麼寫的。
阿呂聽了,也不願意進去看看那個老人,她的藥丸雖然能載時保住性命,可最終還是難逃一死的。這丹藥要死的人吃了,就跟那回光返照一樣,有些人能拖得了三五天的,吃了這丹藥雖然能馬上有好轉。
不過也是把三五天的命,花在這一天裏了,有好有壞的,最起碼那死去的人事不會有任何痛苦的。
最後還是章淮謹進去的,這整個村子就真的在一天之內,無論男女老少都死了個幹淨了。真的是一個徹底的死村了,沒有一點聲音,到處都安靜地可怕。
章淮謹把死去了的老人家也安排到了祠堂,就打算照著阿呂說的,明早上就一把火把這些人的屍體給火化了,這樣總好過就這麼直愣愣地放在這裏。這山上就有不少的狼,野獸什麼的,這些村民們已經死的很可憐了,章淮謹不想要他們死後的屍體還要受到折磨。
這一夜忙活的,章淮謹感覺全身都疼,哪裏都不舒服,那最不舒服的就屬自己的那顆心了。阿呂在一邊看著,紫丁也很聽話,不吵不鬧地,此刻就瞪著一雙眼睛,頭轉到外麵看著,像是在書星星。
臉上那一臉的糾結,是怎麼都騙不過阿呂的,這孩子到底要隱瞞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