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秦手中握著那男子遞給自己的電話號碼,心早已飄到九霄雲外,不知經過多久,他抬頭對風說道:“風,我想在這裏坐一回兒。”
風默默看著謝秦那沉默的模樣,眼神深邃,總給人一種藏著無數的心事的感覺,又是這麼一坐就過四個小時。沒有誰知道四小時裏他都想了些什麼?隻有一點知道,他心裏都是雨冰。
桌上的咖啡杯不知道替換了多少回,擱著淺淺的懷痕,桌上圈著連在一起的圓,緣分在陽光下還是清晰可見。
謝秦從背包裏拿出小本子說道:“風,這小冊是我這些日子裏編的事情,我走後,我希望你可以每天幫我將這上麵的話,按上麵的時間,發到小冊上的這個郵箱裏麵,我不想讓她知道我去了另一個世界,哪天你見到雨冰回信了,請用小冊裏最後那一頁回她,那裏麵寫滿我生活的溫馨,她看到會慢慢忘了我。”
謝秦又從背包裏拿出一包封裝的文件:“這裏是我的保險案件,等我走後,請你幫我按上麵所要求的去做,處理的方式我也同何律師談過,這裏有何律師的電話,到時候他會幫你,還有這張是我在那邊一個朋友的電話,你就叫他k就好了,到時候他也會幫你一起處理。”
風憂傷地看著謝秦,但他卻在逃避她的眼神道:“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想走地痛苦,我下一站想去希臘,還有一個與她的夢在那裏。”朝手表看了看時間:“不說了,走吧!我應該去見她了。”
車開往與雨冰相約的地方,謝秦從窗裏細細看著,這裏的就是雨冰的學校,緊張與激動,混著他的害怕。橙藍的格調,謝秦從沒有想過這樣的建築會如此吸引自己,看著屋頂藍藍的顏色,心輕鬆地像躺在天空裏,綠草,樹陰,不知雨冰幾回躺在這草坪上。不知是累了,還是被這景色安撫了,心輕輕地跳著規律,入睡到他抵達同雨冰說好相見的地方。
風輕輕地喚醒謝秦,見他好久都沒睜開眼睛,心猛得像撞鍾一樣轟轟響,手在半空顫抖的接近他的鼻端前,當感到微弱的氣息聲從鼻腔中呼出,心解了石頭刷地輕鬆下來,眼淚也在著急中湧出幾層。
好一會兒謝秦睜開眼,笑容可掬道:“風,我對不起,我困得睡著了。”看著風流淚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剛才忽然睡著嚇著她,安慰道:“沒事,我還可以再堅持。”
謝秦看了車等的地方,這裏離雨冰的學校不遠,是一個清幽的地方,四周也不見路人經過。風幫他將輪椅從車廂裏拿出來,謝秦卻表示不需要它,露出讓人無法回絕地笑道:“我想我可以自己走過去,我自己可以站起來,我已經練習很久了,我相信我會一直保持像健康人一樣。所以,風你先在另一個地方等我。風,我不想她看到附近有一個輪椅。可以嗎?”
風知道不能讓他改變什麼心意,隻能相信著他道:“那好吧!有什麼問題你就打我電話。”接著靜靜地將輪椅帶走。
謝秦拖動著他的腳,病令他吃力地挪動。每走一步,骨頭仿如紮進他的肉,陣陣痛楚,痛得幾乎讓他找不到方向,雙腳飄浮地搖晃像不到翁,踉蹌地往前走,一切都是想念雨冰的意識支撐著他。
終於走到他想站的位置,廣場的中央。當他站直了身子,緩喘著氣,便吹來一陣清涼涼的風,吹散他的絲發,汗也霎時淌下,滑過眼角,抹醒他模糊的眼。
“我要等她,我在等她。”他告訴著自己,從口袋裏拿出平時所要吃的止痛藥。
陽光照耀著他的臉龐,止痛藥的藥性讓他感到它的溫暖,深深地呼吸,聳著耳,傾聽他要等的聲音。
時間,在他最後一息等待,七年的漫長,拂袖之後,竟是眨眼淚落,聽到風而過的聲音,是為不再做浮萍而落淚,還是他還有遺憾,當淚融入大理石縫,他有著說不出的無奈,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