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之初(1 / 2)

白莎一直覺得人生中除死無大事,現在發現其實死也不那麼可怕,眼一閉再一睜,孟婆湯都省了,直接就開始了另一段際遇,另一種生活。

她死於酒精中毒,這個死因是她猜的,還真是善泳者溺於水。任是誰在幹掉兩瓶五糧液,八罐青島純生再加半瓶幹紅之後,都不會一點事沒有。可白莎是誰啊,號稱酒界不倒翁,再多的酒就從沒有人看她醉過,至不濟也就是喝到吐,吐完還能接著喝。

不過,這次在她吐完白的吐黑的,最後又吐了紅的之後,基本癱瘓的腦神經終於反映過來,情況不大妙,她費勁地挪了幾步不支,在強撐著爬出衛生間前,終於抵不過睡神的召喚,意識消散的前一秒她還在想:千萬不能窩到廁所裏抱著馬桶過一夜。

在白莎重新睜開眼睛的很長時間裏,看著眼前高鼻深目的女人對她嘰嘰喳喳地說著不知道什麼語言時,她以為自己不過是深溺在一個看起來很真實的怪夢裏暫時醒不過來罷了,甚至女人把一隻木勺塞進她的嘴裏,甘甜腥香的類乳汁流進咽喉,她還在驚詫於這個夢境的真實而具象。

白莎轉了轉眼珠,她發現現在自己似乎一點都無法動彈,像被魘住了。她有點輕微的神經衰弱,處理這種類似睡到癱瘓的情況已經駕輕就熟,於是也不心慌,耐心地等待著這段夢境的結束,界時,被魘住的身體自然會恢複機能。大嬸拿過一條布巾替她擦了擦,她眼皮沉重起來,做夢都這麼困……

陽光透過木窗照進來,從明轉暗,再由暗轉明,也不知過了多久,白莎為深陷於這個冗長的夢境苦惱不已。她還在想,做夢嘛,總要有個起承轉合吧,這個夢除了吃就是睡,可真夠悶人的。

讓她徹底認清事實的是一隻皮球,彼時她正百無聊賴地數著房檁的數目,眼角的餘光瞥到那隻皮球從窗口飛進來,直奔她的腦門而去,之後無可避免地砸到了她的頭上。

劇烈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這似乎不是在做夢,哪有連疼痛的感覺都這麼真實的夢境?也就是說,她現在正處於一個未知的地點,身體的綿軟無力,讓她認識到,似乎連健康都未知!

在她被驚恐疼痛淹沒之前,屋外傳來男孩子們哇呀哇呀的大叫聲,接著一個小胖墩像炮彈似的衝了進來,身後緊跟著喂她食物的那個褐發大嬸,氣極敗壞地想要捉住淘氣的搗蛋王。小胖子“噔噔噔”地撿起皮球,靈活地躲過大嬸的“九陰白骨爪”,卻不急著離開,反而好奇地向白莎的方向走了幾步,像要伸手來抓。

白莎驚恐地盯著他,大叫:“走開!走開!”一邊想拚命取回對身體的控製權,小胖墩不為所動,繼續朝這邊跑過來。白莎剛剛動口就發現她的舌頭似乎也不太利索了,以致於流利的漢語竟無法順利出口,入在耳中隻聞得一聲聲咿咿呀呀的大叫。

白莎還沒從這一連串的打擊中恢複過來,小男孩已經順利地衝到了她的身邊伸出手,接著,景象馬上倒轉,她的身體被舉了起來。等等,舉起來?這個小男孩最多五六歲的樣子吧!神啊,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難道是她喝醉後被人綁票了?

不對啊,她明明是在阿K的店裏和一幹損友拚酒唱歌,即便是醉到人事不知,阿K也不可能放任她被陌生人帶走吧?而且綁架她的似乎還是外國人,至於綁匪……不知道這個紅色頭發圓滾滾的小鬼頭算不算?這完全超出了她所認知的任何一種情境,白莎接受不能,身體又被小胖墩舉在手上顛來顛去,終於在連驚帶嚇中成功地昏了過去。

白莎再一次醒來時沒急著睜眼,她仔細回想了昏倒前的每一個細節,在腦海中論證了無數個來回,才得出結論:自己恐怕是穿了,似乎還是嬰穿。她在閑暇時也看過這類小說,不過是個消遣,看過就忘的,誰能想到事情就偏偏這麼詭異地發生在她身上呢?

要說她也不是個那麼遲鈍的人,穿了這麼長時間都沒弄清狀況,實在是她在穿越前那場醉酒讓她大腦成了一坨糨糊,任何一個有點思維邏輯的人都不會先想到這處,所以她先是以為酒醉出現幻覺,再就是想到做夢上去了,大嬸又照顧得周到細致,以致於在剛醒的那幾天她根本不曾想到這上麵。

話又說回來了,她穿來該有一天了,吃照吃喝照喝的,愣是沒上一次廁所,如果她有上那麼點生理需求肯定會清醒得更早,畢竟做夢肯定不會有這方麵要求的吧,就是有,憋也憋醒了。

白莎對於這個情況糾結了小半天也就放開了,這也跟她自小的經曆有關。她六歲時父親死於車禍,老媽一個月後飛速二婚遠嫁就無影無蹤了。後來她就一直寄養在當營業員的姑媽家,靠著老媽還沒完全泯滅的母愛給她留的那點積蓄和老爹的買命錢勉強夠生活到十八歲。但姑媽家有兩個表哥,姑父因為工傷成了個吃低保的殘疾。上學的上學,吃白飯的吃白飯,頂梁柱還是個收入不高的女人,可想而知,這個家庭必然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