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宮寢殿內,蘇妘正神情陰霾的身坐在鏡子前,任由一名侍婢小心翼翼地往她臉上描著花,厚厚的胭脂粉雖試圖掩蓋住她左臉上的那道疤,但傷口之深還是有一條紅痕從眉眼間到嘴唇邊。
“皇上、皇太後、蓮華公主駕到 ̄!”
蘇妘心中一驚,聽到蓮華的名號時眼底劃過一絲陰厲,尋思著這小賤人想搞什麼名堂。冷哼一聲起身,揮手推得身側的侍女一個趔趄,整了整衣襟作出一副虛弱無比的模樣讓侍女攙扶著走到殿門,福身行禮:“臣妾參見陛下,太後。”
“哼!枉你身為貴妃,卻盡做些給皇家丟臉麵的事。”太後冷聲甩袖,厭惡的看了蘇妘一眼。而蓮帝則也是不願多看一眼,直接開口道:“朕問你,皇後的死可是與你有幹係?”
“臣妾冤枉啊!”蘇妘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眼底不自覺浮過一抹不安,隨即又狠狠地指向蓮華,驚愕地喊道:“是她!一定是蓮華她誣蔑臣妾,她還把臣妾打成這個樣子,臣妾不知做錯了什麼啊 ̄!”
蓮花漠然看著,緩步走到她麵前,薄唇勾起一絲涼涼的弧度:“貴妃姐姐可莫要凍壞了身子,地下涼。”作勢扶起蘇妘的同時,似不經意間單手從袖裏抓取了一把粉末撒到她臉上,見她呼吸間已經吸入不少,開始神誌不清,逐繼續道:“華兒隻是來問幾個問題……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父皇和皇祖母賜座!”
見已落座好的皇帝和太後朝自己頷首,蓮花黑眸流轉,直直看向的蘇妘眼睛與她牢牢對視。緩緩啟唇,聲音又空靈得仿佛從很遠的地方飄進蘇妘腦中。
“你可記得那日眾妃朝禮完皇後便陸續離開,唯有你最後一個留下來與皇後在內殿裏說了什麼?”
“我說我已經知道了她的那個情郎在哪,還說派人去查看時他已經死了。”蘇妘神情木訥地答道。
眾人嘩然,早就聽聞皇後當年進宮前就準備成婚的,不想卻被皇上捷足先登,也難怪皇後聽到故人已去的噩耗會鬱鬱寡歡。然而皇帝麵上則有些掛不住了:“咳!繼續問。”
蓮花心中了然,感情這皇後還是被搶來的,但她不相信蘇妘這一句話就能將人打擊至死。又道:“那你可還曾有對皇後做過什麼事情,使她病故?”
“有,我趁她失神,每日差人偷偷在她的膳食裏下藥……”
“給朕搜!”皇帝緊了緊握住椅把的手,沉聲命令道。
“是。”一名太監得令後連忙指喚著人在寢殿內搜了起來。
“大膽蘇氏,還不跪下!”太後氣憤地拍了一把桌子,茶水也隨之溢出。蓮花見狀走過去拿起茶杯潑了蘇妘一臉,心中冷笑,還好她前世便精通毒花藥草之類,深知這曼陀羅有使人至幻的效果,外帶剛才自己的稍加催眠,意誌脆弱的人想撒謊都難!
蘇妘被潑了一臉溫茶水猛的清醒,頹然跪下,她知道自己現在百口莫辯了,這小賤人怎會如此的邪門!
不出片刻,太監便把搜到的可疑物件呈上:“陛下您看,這包東西是從床邊的暗格內發現的。”蓮花連忙上前拿過手中,拆開輕聞了一下,皺眉道:“這裏頭有夾竹桃的味道,若用夾竹桃加製成的粉末加入膳食中,效果同慢性毒藥無疑。”
皇帝冷哼一聲:“果然最毒婦人心啊,”正欲下令:“罪妃蘇氏毒害皇後…”
“陛下息怒!臣蘇良熠,叩見陛下!”隻見截聲而來的正是當朝左相蘇良熠,雖已至不惑之年卻還是意氣風發,接到派去監視的人報信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生怕再晚一步自己的女兒就沒了。
“哼!看看你女兒做的好事,朕平日裏可待她不薄。”被打斷的皇帝明顯神色很不悅,但這蘇左相又是朝廷重臣,他倒要看看這回他該如何求情。
“微臣懇求陛下開恩!饒恕罪女一死,臣並拱手奉上那駐守邊境的二十萬兵權。”蘇良熠急聲道。
太後眉心微動,悄聲在皇帝耳邊說道:“哀家覺得此時若收回一部分兵權並無不妥。”畢竟現在朝廷局勢動蕩,皇帝又成日流連後宮,就連打理政務有時都需要她這個太後幫忙,想她半隻腳都已步入黃土,看來是時候得趁自己尚在人世,將立選太子之事辦了。
皇帝神色不動,算是默認:“好,既然蘇卿家開口,朕就免她一死,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廢去其貴妃封號,割掉舌頭,打入冷宮!來人,拖下去。”
見皇上應許,左相心疼的看了一眼正被侍衛拖走麵如死灰的蘇妘,隻聽她低聲地喃喃道:“父親,莫要忘了為女兒報仇…”蘇良熠心中低歎一聲,唉,他何嚐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隻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再度叩首:“臣,叩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