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 / 2)

台州人把“鳥”字念成“屌”的音,“樹上的鳥兒成雙對”,台州人一說,變成“樹上的屌兒成雙對”。很多外地人聽台州美眉開口閉口把“屌”字掛嘴邊,覺得粗鄙。

其實,台州人壓根兒沒別的想法,倒是他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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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人對起名很重視,小巷裏的起名館生意都不錯,一對夫婦生了一對雙胞胎,都是女孩子,父母給她們取名,姐姐叫“維多”,妹妹叫“利亞”——維多利亞,女皇的名字。這還不算,他們這一家裏人,名字都跟皇室掛點邊,爺爺叫“世明”,爸爸叫“隆基”。

我兒子的學校,有一個同學,叫黃上。還有一個,姓萬的,叫萬歲。兩個同學隻要站在一起,準有一幫同學起哄“吾皇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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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城市的一些咖啡廳、小餐館,牆上喜歡掛些書畫或風景照,但台州的許多咖啡廳、特色小餐館,老板喜歡把自己跟明星的合影,掛在大堂的醒目位置上。給外地食客的感覺是,台州的小老板,挺愛追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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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州,開敞篷跑車的潮人,隻要開上一兩個小時,便會灰頭土臉的。為啥?路上有灰塵唄。

不過,台州的潮人們寧願灰頭土臉,跑車還是照開不誤,而且車一輛比一輛高級,坐跑車的女人,也一個比一個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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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人嘴裏叫得很熱絡的,什麼姊妹啊兄弟啊。特別是酒場上,幾瓶啤酒下肚,酒過三巡,臉紅脖子粗,一口一個“兄弟”“姊妹”叫開了,而且叫得那個親熱啊,讓人真以為是一母所生呢——酒喝痛快時,台州人不管是交情二十年的,還是才認識五分鍾的,統統喊兄弟。女的呢,則叫姊妹,顯得格外熱絡。

當然,走出酒店,酒醒後,這“兄弟”啊“姊妹”啊,有時又會變成半生不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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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那些上了年紀的農村婦女,尤其喜歡以“姊妹”稱呼人,隻要碰上女的,不管對方年齡是比自己大還是比自己小,“姊妹”二字脫口而出。

一位農村老太太坐飛機,口渴想要一杯水,見空姐來了,開口就是:姊妹,水有嗎?給我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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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女人經常把老公掛嘴邊,開口閉口“我們老公”。台州女人弄不明白,難道她們的老公是資源共享型的,否則為什麼叫“我們老公”?

台州女人說起自家屋裏廂那個男人,就是“我老倌”,指向性非常明確,是“我”的,而不是“你”的,更不是“我們”的。

而台州男人說起自家屋裏廂那個女人,開口就是“我老太”,絕對不是“我們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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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州的男人不太願意表現自己的溫柔和文雅,反倒喜歡表現自己的粗糙和彪悍。他們有點像傑克·倫敦《毒日頭》中那個粗野而生命力旺盛的人。這個叫毒日頭的男人是阿拉斯加的淘金冒險家,他好賭,可以在一副牌中輸光所有淘金的積蓄,然後又和人打賭,完成一項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靠著無休止的探險和冒險精神,最後實現了人生夢想。

台州男人跟傑克·倫敦筆下的毒日頭一樣,都是敢打敢拚敢冒險的“純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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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四人幫”那一年,台州地區財政收入10897億元,平均每人隻有24元,當年全區城鄉居民存款隻有4401萬元,平均每人9元。

現在的台州,是長三角最富裕的城市之一,無論是賺錢還是花錢,都是排在前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