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是一個很樸素、很平凡的姑娘,她就和小鎮上的其他女孩一樣,憧憬著一雙靈巧的雙手。
她還隻是個孩子,尚且不足八歲。但在這江南的魚米之鄉,八歲就已經開始做很多事了,比如洗衣、做飯、紡紗和織布,可她要學會剪紙,她必須得學會,畢竟這是地主對她的要求,如果她不照做的話,她就要忍饑挨餓了。
春花出生在一個貧困的農戶家庭之中,她模樣平平,沒有絲毫出眾的地方,但她有一雙美麗的手。
“瞧瞧她的這一雙手,柔軟、白皙,握在手裏的感覺棒極了,我必須帶她走,她定能給我帶來可觀的收益。”
說這話的是她們家的地主,他把春花從她父親手裏帶走了,作為補償她父親得到了一個銅板以及免除了他一年的賦稅。倘若這一年地裏的收成還好的話,她父親還可以和妻子再生一個,但遇到災荒,那麼春花也就隻值一個銅板了。
母親把這個銅板給了春花,在陌生的環境中,她生怕女兒餓著肚子。春花還處於發育期,她還能長高長大,但假如吃不飽飯的話,也別提什麼長個子了。
這不,春花又犯錯了,她被關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裏麵,沒能吃到午飯,因為她完不成地主給她的任務。地主一遍又一遍的痛罵著春花,說她一文不值,甚至還糟蹋了他家的糧食。
隻有春花自己才知道,她的手雖然美麗柔軟,但它們並不靈活,僵硬的雙手是沒法剪出精致的窗紙的。
她也想去玩,可是她沒有機會,而且地主家的小孩經常調戲她,他們拿著裝蛐蛐的陶罐從春花的麵前走過,然後故意的打開蓋子的一角,讓她瞧瞧看。
“它的叫聲還真有趣,你想看嗎?”
春花忍不住點了點頭,她真的很想看。
“可是你剪不出窗花!你太笨了,我們可不願意和蠢蛋在一起玩。”一番嘲諷以後,他們哄然大笑的離開春花的屋子,並且帶走了陶罐。
春花真的是又累又餓,可為了完成地主布置的任務,也為了晚上不會繼續忍饑挨餓,她不得不強打起精神。她從桌上抽出一張紅色的紙張,拿起剪刀默默的剪著,就如以往一樣,紙張被春花笨拙的雙手剪得支離破碎,完全沒有任何的形狀。
她想哭,但忍住了,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
她偷偷摸摸的哽咽,並且從懷中拿出了母親給她的東西,在離別的時候母親一共給了她兩個東西,一個是那枚銅錢,而另一個則是一把做工精美的剪刀。
春花再次抽出了一張紅色的紙張,可心裏卻沒有思緒,她不知道該剪什麼東西,但她突然想起了蛐蛐,她可剪不出蛐蛐來,那真的是太艱難了,她隻知道怎麼剪出人的模樣。
於是她用母親給她的剪刀再次嘩嘩的剪了起來,一個人形的剪紙被她剪了出來。
當它被剪出來的一瞬間,春花驚呆了,它飄然落地,並對春花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嗨,小姑娘。”它對春花打了一個招呼。
“你是誰?還有你怎麼會說話?”春花驚訝不已。
“我是剪紙人!”它鄭重的說道,然後剪紙人認真的看著春花,在確認春花不是拿它尋開心後,說道:“當你有所求的時候,我就會說話,而當你自以為是的話,我就會消失。”
“這是約定嗎?”春花問道。
“如果你答應了的話,我們就是朋友了。”
春花欣喜若狂,她為這個新朋友而高興,她把手又伸回到了桌子上,她想要再拿出一張紙張,繼續剪窗花。
“這把剪刀你可以繼續使用,但你不能再剪人形的剪紙了,否者的話又會出現一個我!”剪紙人警告著春花道。
“我會注意的!”春花認真的說道。
春花有了新朋友,雖然這個朋友看起不來並不高大,它隻有她巴掌般大小,但它確確實實成了春花的新朋友,因為它有著人的模樣以及和人類差別無二的麵孔。
可惜,他沒有舌頭,春花不知道該怎麼剪出舌頭來。
陽光從窗戶外透了進來,春花望著這明晃晃的光芒,臉上露出了神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