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嗜酒,原任職於縣工委。一日三餐找酒喝,實在沒人請便去招待所隨意推開一個房間找熟人,還佯裝走錯了門。在盛情難卻中落了坐,三杯酒下肚便告退,言隔壁還有等著他,出去空轉了一圈又回來了表示和這桌的感情深,久而久之,人們便看出了破綻,稱他為“酒虱”。嗜酒的人酒友多,喝來喝去便喝出了一個服裝廠的廠長。上任後,產值一年翻一番,三年便成了小城裏的明星企業。自己喝酒說了算,喝了黃河喝泰山。忽然發生了一件轟動事,為人們的茶餘飯後增添了說不完的話題。原來,服裝廠女工多,江東京飽而思欲,便一天找一個消遣。有一天找了一個帶刺的,一口咬下了他的半截舌頭,“呸”地吐在了桌子底,興虧沒被老鼠咬,興虧醫院醫術高。因此便有了“咬舌江”的綽號。榮歸故裏已三年,想不到今又出了山。
“老師們,經過一個階段的考察,我們初步確定了一個項目,就是洗――”
突然斷電,室內一片漆黑,人們議論紛紛。細高登乘機“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不知是誰又吹了一句口哨。人們趁著空閑,紛紛跺腳取暖。三五分鍾後,燈又亮了。裘文革仔細打量著楚裏,發現他晴已轉陰,雙目微豎,鼻梁拉長,嘴角下沉。
“咱接著講,我們選定的項目是建洗衣粉廠,經詳細考察,這個項目潛力很大,已和洗衣機廠取得聯係,合資經營,這就需要大家的全力支――”
關鍵時刻又斷電了。
五六分鍾後,燈又亮了,門口閃進了新總務主任方德鳴和“水電部長”,她順手把一隻電爐子向桌上一放,俯在楚裏臉旁耳語了一番。但見那楚裏雙目圓睜,鼻孔擴張,嘴角顫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高聲吼道:
“藝體組!藝體組!”無人應聲。
“藝體組!單正君!”
單正君正閉目養神,沒有反應。
“單正君!單正君!你給我站起來!”
細高登戳了單正君一把,他站了起來。
“電爐子是誰插了!嗯?是誰插的!”
“我不知道。”
“藝體組還有誰!都統統給我站起來!”
會場上齊刷刷站起了六個人。
“都給我說!”
大黑張:“我是藝體組的,我不知道。”
細高登:“我是藝體組的,我也不知道。”
大老穀:“我是藝體組的,我也不知道。”
“還有誰!裘文革是不是知道?”
“電爐子是我拿到辦公室的,是用於備課烤,烤,拷貝用的。”
“這個機靈乖小子,拷貝與電爐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吳傲小聲嘟噥道。
“方主任,這電爐子是誰插的。”
“在有棋盤的那兩張桌子下麵。”
“哪是誰的桌子!嗯?嗯!嗯?”
“那是俺倆的。”大黑張小聲答道。
“就你怕冷!你是千金小姐?萬金小姐也不行!嗯?學校不是三令五申不準用高壓電器嗎?嗯!你們這些教師!嗯?你認為我是吃閑飯的!嗯?告訴你們!辦公時間下棋就是消極怠工!嗯?嗯!破壞秩序就不行!嗯?嗯!”
會議不歡而散。
學校的工作像鍾表,一周一周按時擺動。周一升國旗開班會,周二教研活動,周五領導辦公會,周日晚全體教職工例會。還時而插上政治學習聽報告聽講座參觀學習等等活動。久而久之,人們習以為常。“過了星期三,不愁星期天”,隻覺得一周一周一學期一學期一學年一學年日子過得飛快,在不知不覺中和學生擴大了年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