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兆平接過地圖,越看臉色越青白:“那就錯了,記得吉耿陽說過我們前進的道路上始終能看到三個以上山峰,現在……現在必須返回94號山峰。”
林春曉一屁股坐到地上:“我走不動了,誰來背我?”
“我。”尹師兄連忙湊過去。
林春曉笑眯眯道:“昨晚你不是說腰痛嗎?我很重的。”
尹師兄的臉唰地紅到脖子處。
眾人皆莞爾一笑,總算衝淡堆積的不滿情緒。
可以想象當年紅軍四渡赤水時領導層承受多大壓力,這會兒吳兆平恨不得變成駝鳥把頭埋在土裏,因為個個都在心裏咒罵他。不是嗎?明明走過的路竟然認錯,而且錯得這麼離譜,連走幾遍都不正確。
艱難而沉悶地走過樹林-------個個垂頭喪氣,沉默寡言,好容易捱到盡頭又遭受更大打擊:昨天見到的石林沒了,眼前是一片沼澤地,死氣沉沉地,延伸出幾公裏之外。
“我想…….我們,大概迷路了。”錢伯斯終於親口說出大家早已心知肚明的可怕的事實。
吳兆平朝樹林看了半天,忍不住道:“這片樹林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是啊,”瑟曼附合道,“明明每次都朝一個方向走,怎麼會目的地不同?難道樹林裏有機關?”
吳兆平道:“古墓建築裏有‘鬼打牆‘的說法,即通過精巧的設計使盜墓人始終圍著一個點打轉,不管怎麼走都會返回原處,但這片野生樹林形成時間久遠,不似人工刻意而為,我估計應該與地勢有關。”
“地勢?” 章藹和道,“吳先生能不能闡述得清楚些?”
吳兆平不好意思地搔搔頭:“隻是感覺,具體我也說不準。”
錢伯斯一直注意聽各人的意見,然後獨自坐到旁邊想了會兒,將方舟叫過去道:“我有個想法,你看對不對……..,”他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圓,“假設整個樹林是圓形,當然也可以是其它形狀,由於某種原因我們每次到達的終點都不同,但有一點,它們都在樹林周圍…….”
“我懂錢伯斯先生的意思,你想沿著樹林外邊緣走,一直走到94號山峰?” 方舟道。
“兩點間直線距離最短,不過迷路的情況下繞點彎路在所難免。”錢伯斯道。
這麼一說我們都明白了,雖然意味著明天要多走好多冤枉路,卻沒人提反對意見------這種找不著北的感覺簡直讓人發瘋,付出再大的代價擺脫它也值。
休整一夜後大家自信滿滿地上路,緊緊貼著野樹林外緣前進,逢樹繞行,對途中出現的岔道、山峰缺口毫不理會,堅決貫徹昨晚製定的行路計劃。至中午前後,我們距離勝利邁出了一大步------前天那片石林突然出現在眼前,再向前走還見到我們露營留下的痕跡。
“再有一兩個小時就能回到94號山峰了。” 吳兆平樂觀地說。
又行了四十多分鍾,一大塊沼澤地橫向擋住去路,無奈之下隻得稍加改變路線,繞開泥濘的沼澤地帶向樹林深處走了一段,可當我們調整方向想走回樹林邊緣時,卻發現前麵始終是一棵接一棵的大樹,怎麼也走不出去。
吳兆平叫道:“快順原路找沼澤地。”
一行人趕緊沿著南北方向退回,然而剛才令人生厭的沼澤地也不知躲到哪去了,我們茫然地四下張望,均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們不僅迷路,而且是在最危險的野樹林裏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