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象征最高權威的竹畫戒,越巴族人崇拜竹子,以竹作為民族的標誌,至今在廣西、貴州那邊還建有竹王祠供族人祀奉,隻有首領才有資格戴竹畫戒,死後也隨之下葬。我們這一分支來到江西後,對圖騰又做了修改,在竹子下麵加了近三分之一的山,表明我們將世代居住在長暉山區。在香港拍賣的兩枚戒指上正是山與竹的組合。”
“因為這張照片使你們相信首領墓穴被盜,但有無一種可能,它們是羅三韓的戒指,他的墓不是被盜了嗎?”
“羅三韓死後雖按首領待遇下葬,但已被族內長老剝奪首領稱號,沒收戒指留給下任首領,另外每位首領隻能有一枚竹畫戒,”陳長老麵色黯然,埋頭又喝了幾口水,“我們立即派人到香港,經過輾轉追查,了解到這批東西來源於湖南境內某個文物走私集團,於是又讓族人拿了幾樣古董裝扮成文物販子到處尋找買家,幾番周折,終於接洽到走私集團內部人物,透露賣主便是吉耿陽,共出手五件東西,戒指、紫砂壺、玉鐲、玉扇和兩方硯台。”
都是小巧玲瓏、便於攜帶的小件物品,一個人在深山跋涉,要隨時提防猛獸襲擊和各種突發事件,大概一次隻能帶這麼多,象章藹和所說祖傳瓷器、字畫,一是易碎易損,二是憑吉耿陽的學識無從鑒別,反而平安無事。
念至此突想起一個有趣的話題,我遂問:“陳長老,你認為這幾樣東西都是曆代首領留下的?”
他不悅地看著我:“這話什麼意思?你認為他還盜了其它古墓,有可能合在一起賣出嗎?曆史上永埠一帶沒出過大富大貴之人,古墓裏的陪葬品寥寥無幾,再加之數百年來盜墓者反複洗劫,恐怕就剩我們越巴族首領墓穴沒被盜過。”
“會不會有這種情況,章炯笙部隊進入首領墓穴不是拿東西,而是往裏麵藏東西,”我指著照片說,“比如這個紫砂壺就是章炯笙的上司-----申克飛的收藏品,我有照片可以證明。”
“我不管這些,也不管什麼證據,”陳長老突地變了臉,蠻橫地說,“隻要是首領墓穴裏的東西,就屬於越巴族人!首領墓穴是越巴族曆代首領安息的地方,誰讓他們硬闖進去的?”
看來這是一個死結,我歎了口氣:“後來呢?”
“首領下達死命令,越巴族所有身體強壯的男子全部出去,凡是吉耿陽落過腳的地方都派人守著,找不他一個也不準回寨…….這種壓力下吉耿陽再混不下去,竟然想出主動向公安機關投案自首的招數,確實,在監獄裏蹲著要比外麵安全得多,就這樣,他大搖大擺從我們眼皮底下脫身。”
想起吉耿陽將我們全趕入河中大笑著離開的一幕,以及方舟氣憤憤的樣子,我卟哧一笑:“那樣也好,對大家都是解脫,不然你追我趕要鬥到哪一天?”
陳長老無奈道:“是啊,安逸了十多年,可首領年歲已高,近來又體弱多病,看情況捱不過今年,他心裏也知道這一點,專門找我談心,說此生別無所求,就想死後按祖宗傳下來的規矩,由下任首領背進首領墓穴,另外自從羅三韓泄露線路後族裏從未進入過墓穴,如果被人破壞糟蹋了,我們也有責任修葺和維護。掐指算算時間吉耿陽也該出獄了,唉,我隻好答應下來,找琛哥做幫手,完成這樁重任。 ”
“你沒找到吉耿陽,便到敬老院拜訪景副官,誰知他剛好去世,你得知他留下的東西被齊老頭撿走,隨即跟過去尋找,齊老頭發現後強行阻止,琛哥殺死了他!”我推測道。
“琛哥的性子火暴了一點。”陳長老輕描淡寫說。
“你們查不到其它線索,隻好守在敬老院附近坐等,然後沿著我們去過的地方追查,琛哥從民政局工作人員嘴裏知道我們要找檀洪清,立即搶在前麵趕到他家,逼問景副官的情況,結果…….”
“他那付凶神惡煞的樣子誰看了不怕?就是知道也嚇忘了。”
“最後是王院長,你一直躲在後窗偷看動靜,聽到我和他通電話才知信的重要性,便出麵強搶…….”
“這家夥看上去又瘦又小,動起手來倒有點力氣,沒辦法,隻能動刀。”他說得理直氣壯。
世上真有視生命為草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