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空中雷電交加瓢潑大雨傾盆而下，芬菊看著窗外的閃電瑟瑟發抖，胃裏翻江倒海般的難受，睡也沒法睡幹脆穿著睡衣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大雨。雨點又大又急敲打在樹葉上“劈劈叭叭”的響，路燈下照出線似的雨點，一滴連著一滴不停地落下，像要洗去世上所有的汙漬。正出神地看著雨滴，突地窗戶玻璃上印出一個人影，芬菊驚嚇著回頭。那人也嚇了一跳拍著胸口嗔道：“芬菊你三更半夜的不睡覺裝鬼啊！嚇死我了。”一聽那聲意是彭芳，她抱歉地說：“我不是故意的，肚子有些不舒服吐了好幾次，可能是晚上吃壞肚子了，反正睡不著想在這兒站會兒。你也是，起來都沒聲兒把我也嚇了一跳。”“哦？你肚子不舒服還吐了，不會是懷孕了吧？”彭芳開玩笑地說，打了個嗬欠：“我好困不跟你說了。”上了趟洗手間又爬上床睡了，卻不知她的一句玩笑話在芬菊心裏翻起了巨浪。
芬菊呆呆地站在窗前，猛然想起她的月事有兩個月沒來了，加上嘔吐，這應該是巧合吧！可是這怎麼可能隻是巧合呢？她揪著頭發軟軟地蹲下來輕磕著牆壁，懊惱、害怕、無助、彷徨她該怎麼辦？對了，打電話給林晨，她看了看熟睡的室友，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把電話拿出去，撥通了林晨的手機。可是手機裏卻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對不起！您所拔打的用戶已停機。”耳邊那個溫柔甜美的女聲不停的重複著，而她的心卻如同掉進了冰窯裏，冷得她全身止不住的顫抖。
四個月後當芬菊再一次去找小小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向她請求幫忙，“小小有件事你一定要幫我。”“什麼事？”小小見她說的慎重放下了手邊剝了一半的花生。芬菊又躊躇起來，請小小幫忙就必定要告訴她事情的始末，她斟酌著用平淡的語氣說：“你知道嗎？我……曾經懷過孕。”小小訝異地睜大眼看著她，她沉默著。小小也不催她，靜靜地等著她說下去。“兩個月了才發現，當是我真的好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打電話給林晨，可是，他的手機卻停機。”說著那個夜晚的寒冷好像又回到她身上，她不禁打了個顫搓了搓手盡量讓自己平靜些：“沒辦法我隻好告訴我媽，她氣得都快昏了過去對我又哭又罵，可是事情已經發生這些也於事無補。她勸我去醫院做手術，當時我腦子裏一片混亂沒有主意，隻好聽她的話拿掉孩子。”也許是她太年青不明白生命的意義，但是這些日子她一想起那個孩子，心就好痛好痛。因為她的年幼扼殺了一個生命，她苦澀的笑了笑：“林晨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孩子，我找不到他，他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小小。”她哀求地看著小小：“你幫我問一問好不好？”
“我怎麼打聽得到呢？”小小有些黯然，芬菊的眉宇之間充滿了悲哀，連笑都帶著淡淡的哀傷，既然都這麼痛苦了為什麼還要強求？她不明白。
“小小，你隻要幫我打一個電話，我有林晨他爸爸的電話，他聽得出我的聲音所以請你幫我。我知道林晨已經退學，以學校的名義打不會有問題的。”她抓住小小的手顯得有些激動，不管是好是壞林晨都該給她一個答案，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好像無形的折磨，她受不了。
小小沉默了一會兒悶悶地問：“你還想去找他？”“我……”她想否認，小小卻製止了她，她睜大眼睛流露出惶恐，如果小小都不肯幫她，那她還能去找誰呢？
“我真的，不明白。”小小輕聲說，眼中充滿了困惑：“他那麼傷害你，你卻一再原涼他甚至還想去找他。第一次因為曾經喜歡的女生而放棄了你，這一次又一聲不吭的斷絕與你的聯係，為什麼你就是看不清？如此的執迷不悟隻會讓你更痛苦，這麼痛苦又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我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