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誌誠的指點下我和貢浩剪斷彈簧、弦線,拆掉支架、勾管,珊瑚把所有小盒子連同火藥裝入一隻玻璃罐,並說密封盒子裏都是危險品,有毒液、毒粉或水銀。
做完所有準備工作,下麵應該揭開寶盒的謎底了,大家屏住呼吸,看著張誌誠慢慢掀開瓷方的瓷蓋------
一入眼是張天藍色絲帛,上麵用小篆寫著一個字:席。
前妻歡呼道:“是席常貴的東西!”
張誌誠將絲帛移到一邊,下麵是一方疊得方方正正的牛皮。穆林搶著說一定是藏寶圖,他媽的我們成功了!前妻白了他一眼說有女士在場,請文明點。貢浩則皺眉道藏寶圖不是分布在六尊金羅漢底座下嗎?怎麼……
說話間張誌誠展開牛皮,真是一幅地圖!
大家齊齊“啊”了一聲,誰也說不出話來。
激動?驚喜?興奮?
好象有點,但又不完全是。怎麼說呢?好比一隊精心準備、重裝上陣的登山隊員,才爬了兩座小山就被告知任務完成了;又好比為了迎考通宵達旦複習的學生,走進教室後老師宣布今天開卷考試。
我問珊瑚:“克裏斯蒂知道藏寶圖嗎?”
她搖搖頭:“他的思路與我們一樣,認為六尊合一才能拚出完整的地圖,難道……難道我們都想錯了?”
穆林趴在一旁看了半天,陡然道:“不對,不對,這不是藏寶圖,這分明是一處山地古墓!”
大家一怔,貢浩也過去研究了會兒,問:“圖上一個字都沒有,憑什麼這樣說?”
穆林搖晃著腦袋:“感覺,一個盜墓者的感覺,你們看,路線的走向,層次,結構,還有什麼什麼的我也說不清,總之我嗅到了古墓的味道,這是倚托山洞修建的古墓。”
張誌誠沉吟道:“席常貴的墓?不可能啊,哪有臨死前特意把葬身之處的地圖留下,好象邀請別人去盜墓似的,不合常理……”
“考慮到他與鄭和以及其它幾個名醫的特殊關係,也許墓裏藏著隻有他們幾個才明白的秘密,”貢浩道,“在當時明成祖的高壓政策下,隻要與建文帝有一絲瓜葛便是滿門抄斬的下場,因此可以算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秘。”
說到這裏他似乎生出幾分感慨。
珊瑚將地圖臨摹下來,然後畫出坐標,拿尺橫豎測量了幾組數據,在草稿紙上計算了好一會兒,抬頭道:“確實是座山,一座小山。”
“小山……”張誌誠喃喃道,突然一拍桌子,“南京江寧牛首山,鄭和的墓穴就在那兒!”
穆林興奮地說:“那牛皮上畫的一定是進入古墓的線路圖,也許,也許所有謎底都將在那裏揭曉!”
“盜墓?那可不行!”前妻叫道,“我到牛首山玩過,鄭和是得到官方認可的曆史英雄,動他的墓,即使能逃過法律製裁也得被唾沫淹死,我退出,我不幹了!”
“我們可不是擅闖古墓,牛皮地圖就是邀請函,”穆林耐心地說服她,“你想想,鄭和第七次下西洋前叫習常貴過去幹什麼?當時他年歲已高,意識到這將是生命中最後一次旅途,因此可能早已為自己選了墓地,同時將死後諸多事宜囑托給習常貴,主要是有關建文帝的秘密,習常貴一一辦妥,並留下這份地圖供有緣人日後進去…….”
“胡扯硬套,你這是為自己的行為狡辯!”前妻道。
“要不我們舉手表決……”
珊瑚打斷道:“不可能是牛首山,海拔、形狀、結構都不對,而且三年前克裏斯蒂帶我們去探訪過,黃非也在其中。”
這一說大家都將目光投到我身上,我尷尬一笑,道:“看什麼?我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包括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前妻酸溜溜道。
珊瑚沒理她的碴,續道:“牛首山是史學家公認的鄭和墓,墓裏到底埋葬了什麼,是鄭和的真體還是衣冠,一直是史學界爭論的焦點。但克裏斯蒂隻關心裏麵有沒有金羅漢,甚至更多寶藏的信息,因此在寧夏無功而返後便直奔南京。我們去的第一站叫鄭家衝,位於牛首山正南方,這個村莊隻有十七戶人家,村裏人都姓鄭,他們自稱是鄭和隨從的後代,世代在此守墓,每逢村裏老人去世時都會留下相同的遺言,‘逢年過節記得給馬三寶上墳’,這個遺言已經傳遞了600多年……”
“世上真有這麼忠心耿耿的守墓家族!”前妻驚歎道。
“前提是有物質基礎,據村裏老人說皇帝特賜鄭和隨從姓鄭,並賞一百畝良田,這些田到現在還在耕種,”珊瑚道,“1951年鄭和墓險些遭滅頂之災,當時牛首山一帶突然流傳說墓裏埋著小金人,附近村民紛紛扛著鋤頭上山準備開挖,幸虧鄭家村人齊心協力上前勸阻才保住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