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開這扇通往人界的大門,抬步邁了進去,腦袋有一瞬間的眩暈,看不清周圍。
扶了扶自己的額頭,再清醒時,先感覺到頸間的涼意。
那是一把長劍。
而我,正站在某個屋子的房頂上。
我勾了勾唇角,看向長劍的主人。
男子一雙清澈的鳳眸,正審視地看著我,身上一襲鮮紅欲滴的紅衣,上繡著金色雲紋,及其精致,栩栩如生。腰間一枚血玉,上麵隱隱雕刻著某種獸類圖騰,竟有呼之欲出之感。
他是張揚邪媚的男子,也有著配得上他氣質的嗓音。
以至於我在後來的幾百年間一直可以想起初見時他說的第一句話,記得那一夜我睜開眼睛,在如同墨汁一般沉厚欲滴的夜色中,看見男子一襲張揚的紅衣,左手執劍,直指我咽喉:“夜深了,姑娘請回吧,內宮重地,不得隨意走動。”
我看了看緊貼自己頸間皮膚的長劍,劍尖已經刺進肉裏,隻是卻沒有血流出來。“你說,這是宮裏?”我苦笑一聲:“怎麼又是宮裏。”至於他剛才話裏的意思,則是完全忽略。
男子見我這樣,手中加重了力道:“姑娘聽不懂嗎?快快離去吧。你雖是那人派來的刺客,可是本王今日賞月,心情好,本不欲追究,放你離去,你怎的如此不識相。難不成,你還當真以為,可以殺得了本王?”
我眯起眼睛,再次打量了眼前男子一番。這似乎……是一隻很有趣的人類呢。
於是我無視於更深入的長劍,想要開口與這隻有趣的人玩兒玩。
“第一,我不是什麼刺客。第二,你怎麼就知道,我殺不了你呢?”
“第一,這樣的深夜突然造訪的,隻有刺客。第二,就憑你躲不過我架在你脖子上的長劍。”
這隻人……他居然還逐條批複?有意思。
“首先,我的出現的確突然,可是我是憑空出現的,小小人界,會有這等高手嗎?至於我為何躲不過你的劍……”
我伸出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將劍狠狠地刺了進去,穿透了咽喉,劍尖出現在後頸,滿意的看見這隻人驚異的眼神:“愚蠢的人類,難道你不知道,這把破劍傷不了魔族嗎?況且……”我指了指自己的傷口:“致命的地方,不在這兒。”
說完,伸手彈了彈插在頸間的劍:“還不拔出來?”
男子皺了皺眉:“那總該有血吧,你竟然一滴血也沒有流?難道你真的是魔?”
“廢話。孤的血是多珍貴的東西,就憑你,就想讓孤流血?隻要孤不願,六界中還沒有誰能強迫孤流血的。”
這隻人看起來還算機靈,怎麼如此愚笨?再說,我記得人和討厭的火族一樣,竟然有紅色的血,真是不可思議。我就算流出血來,這隻愚笨的人怕也不認得那是我珍貴的血……
“你……好,就算你真的是魔吧,那你怎麼會來這兒?”
我已經不欲和這隻人再玩兒下去,縱身躍下屋頂“孤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問。”
進這個屋子看了看,似乎是間寢室。布置的還算雅致,就是太小。
身後的男子跟了上來:“你進本王的寢殿來幹什麼?快出去,本王要睡覺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