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瘋女(三)(2 / 2)

在重慶,本街道的劉大娘就是因為“抑鬱症”,半夜裏吃下老鼠藥失掉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如今,“抑鬱症”落到自己身上,驚得她一身冷汗。本來,赤腳醫生告訴她治“心病”的方法完全正確,但要去實行總得有人幫忙化解,餘碧蘭心裏想到“治心”,卻無治心的能力。她病了,沒有參加集體勞動。

餘碧蘭的變化過程,隊長都看在眼裏,他吩咐記工員,不管餘知青上不上工,工分照記。會計對此有意見,隊長主持隊委會統一思想。

會上,會計說現在的政策是“按勞取酬”、“按勞分配”,餘知青不勞動也計工分,不合符政策規定。記起的就算了,以後不上工不記了。

隊長認為會計之言有道理,但又說出另一種想法。

知青上山下鄉,是偉大領袖毛主席的號召,當然也是一項重大政策。餘知青平時吃苦耐勞,現在生病了勞動不得,實出無奈。就當我們把她養起吧,全隊150多人,每人才平均2斤多糧,也不影響社員生活。等她嫁了人就好了,時間不過兩、三年。

貧協主席與隊長的意見一致, 他說:

餘知青在重慶,出門有公共汽車,煮飯有蜂窩煤,生活有供應糧,方便得很。他來到華鎣山上,一切全靠她自己,她沒有講一個苦字,這就不錯了。他們5隊有個懶漢,糧食吃完把門關上睡起。隊長幾天不見此人,敲開門一看,心都涼了。就寫了條子批20斤儲備糧,讓他吃了。他吃完了又去睡起……。反正人民公社不準餓死人,懶漢就這樣活下來。會計,就照隊長的意思辦吧。

隊委爽快地統一了思想。

餘碧蘭有幾個月沒有趕集了。她想去公社郵政代辦所看有信沒有。走攏合豐街上,正好見到“爛龍”。

“爛龍”把她左看右看,驚向怎麼搞成這副模樣,差點認不出你來了,快告訴我。

見餘碧蘭欲言又止,“爛龍”一下子意識到餘碧蘭一定遭到不幸,就要她快點說出受了誰的欺負?哥他們帶人去捶他龜兒一頓,點把火把房子給他熛了。

可能是在人多的地方說話不方便吧?“爛龍”把她帶到場口外的一棵大樹下,要他實話實說,餘碧蘭一五一十地把一腔苦水全倒了出來,“爛龍”當即承認為他解脫痛苦。餘碧蘭問如何解脫?“爛龍”說哥他們自有辦法。問了生產隊長在哪個大隊哪個生產隊哪個灣,叫什麼名字,就和她一起去供銷社茶館擺龍門陣去了。

沒過幾天,“爛龍”獨自來到碾槽灣問到隊長許明武的家,叩門走了進去,就勢在涼椅上坐下。

許明武見此人如此不禮貌,很是不高興。你是啥子人?到我屋裏話也不說一句,你究竟要做啥子?“爛龍”順手拿起茶杯,把半杯水一飲而盡,還是不說話。隊長以為是遇到惡人,便叫堂客出去多喊一些人來。

“別去,別去,我叫林渝生,楓林溝的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