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文化大革命”為他提供了生產“自立牌”香煙的機會，他喜歡參加群眾大會，目的是為了撿煙頭。“反到底”百萬人在珊瑚壩批鬥“西南王”李井泉，尚琦把書包抖空背了過去，大會結束，地上留下無數煙頭，他全數撿進書包。背回來一個一個的剝開抖散，用截成統一規格的白紙裹起來，取名為“自立牌”香煙，確實安逸了一陣子。
落戶鎣山公社石牆嘴生產隊後，勞動價值很低，父母寄那點零花錢除了生活開支已微乎其微，時常為煙癮發愁，日子過起很惱火。他拿過保管的兩塊錢，到大隊推銷店說盡好話，買了一條“春耕”煙，從三溪口到幹活地不過40分鍾的路程，他就吸了半盒！除起草來勁頭十足，不諳身邊一個少女發出柔和的波光傾注在他身上。
範明瓊時年15歲多一點兒，看身材已是成人，看臉龐隻是孩子，長出了幾分性感。她不知怎麼對尚琦產生了好感，隻是沒有機會交流。去年在大隊小學看朝鮮電影《賣花姑娘》，她坐在尚琦後麵，揮起一把棕葉扇使力扇風，不知尚哥兒得到了風沒有？回家的路上，手電的燈泡壞了，走在後麵的尚琦為她照明，她也不好意思道一聲謝，故意走得很慢，巴心不得走到天亮才攏屋。她偷偷暗戀著，尚琦也不曉得。當尚琦全身赤裸的那一刻，範明瓊在電光石火之中看到了最神奇、最美好的東西，骨頭都興奮得酥了！望著“望夫石”胡思亂想。此後每天幹活，她都近在尚琦身邊勞動，心思卻沒有放在鋤頭上，挖斷不少包穀苗。會計看不下去了，對範隊長說，明瓊不是在破壞生產嗎？薅一路鏟倒一路，這還了得！範隊長也覺得是個問題，安排農活時就把他倆分開，範明瓊幹活更不鑽心，在行間望著尚琦幹活的方向出神。收工過後，她總是站在“望夫石”上，凝望尚琦把煙買回來了沒有？
半夜裏，範隊長倆口子被女兒的吼叫聲驚醒，推門一望，隻見女兒披頭散發地叫著“尚哥兒，尚哥兒！”範隊長的堂客說：“沒辦法了，叫徐二娘來說媒，嫁給尚琦吧。”老公一口回絕：“他一個爛煙灰，不務正業，莫害了女兒。”
範隊長的堂客請來大隊赤腳醫生給女兒把脈。赤腳醫生一望，就斷定是得了“心瘋癲”，這話嚇得倆口子都吃不下飯。
隊委開會的時候，範隊長埋怨保管道：“都是你出的爛主意，讓尚琦把明瓊逗瘋，這下麻煩了。”保管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諳尚琦那龜兒盤倒臉不要，估倒把錢拿走，造成嚴重後果。”到了這一步，範隊長以自己的權力使出了絕招！
在社員大會上，範隊長曆數尚琦的種種罪行，說根據隊委的決定，從明天開始，終止尚琦的“隊籍”，把他逐出生產隊，以後成蛇成龍都與石牆嘴生產隊無關！尚琦本要爭辯幾句，範隊長說：“散會，隊委留下研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