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定睛朝包袱上看去,等看清了上頭的字,兩人同時覺得背上發寒。
‘已故子伊鋒受享’
骨頭慌不迭地把包袱扔得遠遠的,就好像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一樣。
“老大,這,這,這!”
伊鋒的目光望著點點的火光,似乎想穿透那越來越沉的黑一樣,老半天才呆呆地回應著骨頭的迷惑道:“剛才那個人,應該是我的父親!”
“父親?你爸?擦!不可能吧?”
此時,伊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不可能?
什麼叫不可能呢?
雖然過去了十五年,但是父親的樣子,自己卻記憶猶新。
當父親抬起頭的那一刻,他已經完全可以確定,那男子便是父親。
是父親,而且父親應該也認出了他,可是他為什麼離開?
為什麼要躲著自己?
“真是你爸?不對啊,我好像記得,你爸都死了十五年了,這麼算起來,你老爸死的時候你才十歲,你能認得清他的模樣?而且,今天這光線。”
“錯不了!”伊鋒肯定地道。
“那這就奇怪了。既然他是你的父親,那他看到了你,為什麼跑了?而且為什麼他還在這裏給你燒紙,難道說?”
伊鋒淡淡地道:“唯一可以解釋的理由是,我,已經死了。你正在與一隻鬼說話!”
“擦!”骨頭覺得背上一寒,往後閃了半步,低頭看了看伊鋒的影子還在,才拍著胸口道:“嚇我一跳!”
“或者說,剛才的那個男子,根本就是不是我的父親。”
“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個這伊鋒是假的!這個世界上,有第二個伊鋒,剛才的那個男子,正在給另一個叫‘伊鋒’的人燒紙,而我這個‘伊鋒’也許根本不是他的兒子,所以,他在看到我這個‘伊鋒’後,連紙也來不及燒完,就跑了!”
伊鋒仍然是淡淡地語氣。
骨頭卻搖頭苦笑道:“我說,沒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吧?什麼真的假的,又另一個伊鋒,又給‘伊鋒’燒紙,猛然間看到你,卻嚇得逃走,你想太多了吧。”
“想太多?隻怕還不夠呢。我還在想,也許那人就是我的父親,我這個伊鋒也不是假的,隻不過他已經死了。我們陽間的人給陰間的人燒紙,陰間的人或者不知道他自己已經死了,也在給陽間的人燒紙。大家都選了這麼個河岸,所以才能相見。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什麼我的銀行帳戶裏會有足夠我生活的錢?這些錢都是我父親‘捎’給我的。”
“嚇,老大,你這說法也太滲人了吧?沒道理我們都能看見死人的吧?”
“我們看到的死人還少?看到死人‘活’過來的情形,還少?”
“這!”骨頭撓頭道:“牽強,牽強!這裏也不可能有什麼陣法之類的,怎麼可能會突然冒出個‘鬼’來?”
伊鋒側轉身看向洶湧的河水道:“那隻能這樣理解了,那就是:父親沒死,我也沒死。父親也確實在給伊鋒燒紙!”
“老大,你犯糊塗了吧?你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嗎?”
“是嗎?”
“不是嗎?”
“我,真的是伊鋒嗎?”
骨頭聽到伊鋒的話,正想回答:你不是伊鋒,那你是誰?
可是下一刻,骨頭自己也想蒙了!
骨頭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回答伊鋒的這個問題。
是啊,伊鋒是伊鋒嗎?
一張身份證,就可以證明伊鋒就是伊鋒嗎?
“你還記得林子裏麵,艾米麗說我身份不簡單的話嗎?”伊鋒問骨頭道。
“那瘋娘們說話,最不靠譜了。”
“不,也許她說的對!大小黑他們也說過,出現在探險隊裏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大小黑他們不簡單,馬尾也不是一般的人物。現在,我也點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我還是伊鋒嗎?那塊‘龍晶’,為什麼不送給別人,偏偏要送給我?我們到底是誰?艾米麗為什麼會找上我們?之前,我還有點兒不確定,那時,我還可以指著燈說,自己就是伊鋒。身份幹淨的比純淨水還要純淨的伊鋒,可今天晚上的看到的事情,讓我連自己也無法欺騙自己了。你知道嗎?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老大,你想多了!”
“或許!”伊鋒看著骨頭,隻是古怪地輕笑。
骨頭見伊鋒的表情古怪,不由跟著輕笑起來道:“不會吧,老大這麼看著波爺,難道以為波爺我的身份也不簡單?”
伊鋒聳了聳肩,把目光移向黑夜道:“誰知道呢?”
骨頭隻是‘嘁’了一聲,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半句。
在骨頭看來,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解釋,伊鋒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確定了,外人是個什麼身份,伊鋒自然是不能確信。
而且這種事情也沒有什麼解釋的必要,兩人是朋友是兄弟,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伊鋒。所以,解釋那麼多,顯得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