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昧良心的小丫頭,現在還有心情關心我?”任錦軒笑著打哈哈,直接將江子笙抱到了軟椅之上,神情嚴肅地道:“我什麼事都沒有,不信的話我可以抱著你在惡人穀逛一圈。”
“可是你的臉色……”江子笙想說你的臉色為什麼這麼差,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
“我的臉色是因為被你氣的,所以啊,以後你乖乖地順著本君的心意,如何?”
“我一直很聽話。”江子笙小聲的辯駁。
“你忤逆本君的次數還少?”任錦軒打算提醒江子笙她之前做的種種惡劣事跡。
“……”
江子笙再一次沉默,她也覺得自己忤逆任錦軒的次數,兩隻手已經數不過來了。
任錦軒看她這模樣,揉了揉他柔軟的小腦袋,順了順她如濃墨一般的黑發。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彩服的大丫鬟走了進來,對著江子笙和任錦軒微微躬身,輕聲道:“公子,二爺回來了。”
“好,你先退下吧。”任錦軒拉著江子笙僵硬的小手,點了點頭。
見丫鬟退下,任錦軒才鬆開了江子笙的手,眸光清俊地看著她。
“我們走吧。”江子笙察覺到任錦軒的眼中藏匿的心疼,故作爽朗的笑了笑。
該來的總要來,是該見見她這位好父親了。
偌大的樹屋,原本一直住在主位上的大宗主,此刻卻是坐在了一個年輕男人的旁邊。
那個男人滿頭銀發,五官卻是異常的年輕,隻是那一雙眼睛像是看透了人世間的無盡滄桑。
此刻的他手中端著茶,正在跟大宗主言笑晏晏,似乎對即將要來的暴風雨毫不在意。
“馬上要見到花語的孩子了,你心裏就不緊張?”大宗主看著風流依舊的弟弟,卻是感慨了一聲,自己容顏易逝。
即使沒了道基的弟弟,這麼多年,卻並沒有老多少。
“這些年,辛苦她了。”男人明亮的眼睛微微黯了黯,最後卻是化成了一絲悵然若失的笑意。
江子笙挽著任錦軒,向著樹屋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每一步都帶著無比的沉重心情。
木門緩緩而開,屋內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江子笙一眼便鎖定了主位之上,霸氣雲天的人物。
這一刻他們四目相對。
江子笙直直地望著那雙望不見底的眸子,心底升起了無比熟悉的感覺。
“丫頭你來了。”男人笑眯眯地彎了彎眼,好看的眉眼,如同天上的星辰皓月。
江子笙望著他,猛地向後退了一大步,似是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唇,久久未有言語。
“怎麼見到師傅也不說話了?”男人一頭銀發隨著氣場微微揚起,從座位上起身,一步一步地向著江子笙走去。
“你……是百裏星華……”江子笙望著男人,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卻是不受控製地往後退去。
記憶中,百裏星華的和藹的麵容,逐漸與眼前男子的外貌慢慢重合……
不可能,她的父親,楊花語喜歡的男人,竟然是百裏星華,那個一直對她無比和藹的師傅……
為什麼,這一刻,她難堪的想要逃離。
任錦軒緊緊抓住想要逃離的江子笙,向著百裏星華點了點頭,卻並沒說話。
百裏星華也是冷瞅了他一眼,同樣沉默。
大宗主重重地咳了一聲,而後對百裏星華便帶著任錦軒一幹人出去了。把時間讓給了這對特殊的父女。
江子笙看著百裏星華挺直著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既然出現了,便去見楊花語一麵,不管你們發生什麼,總要說清楚才是。”
要麼斷了她的執念,要麼一直陪她走下去。”
江子笙的聲音很冷,似乎在看一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可是她真的不在意嗎?一直對自己百般寵溺的師傅,變成了自己的親爹,一個負心人……
她很想問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但很快她便又冷靜了下來。
她是江子笙,沒有什麼事情值得她在意的。她見百裏星華,不過是因為楊花語。
百裏星華見過江子笙很多麵,卻是沒想到,江子笙也會如此冷酷地對待他。“丫頭,看來你對我的怨氣很深。”
“你想太多了。”江子笙抿了抿唇角,向上微微彎起,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嘲弄。
“當年,我的確負了你的母親。若是我再快些做決定,或許就不會有遺憾了。”百裏星華眼中的笑意漸漸淡去,整個人似乎陷入了虛妄的回憶。
對於楊花語的死,內心滿是悔恨。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對那個可憐女人說吧。”江子笙的聲音,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