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現在街道上寥寥無人,但從房屋的構造上來看,還是有幾分往昔的繁華味道。
江子笙帶上鬥笠領著兩隻靈獸尋找幹淨的客棧,雖然他們晚上得辦事,但也得找一個棲息之所。偌大的街道他們三人突兀的走著,拍了拍幾家客棧的大門,結果無一人回應。
“主人,看來今晚我們得流落街頭了。”煤球嘴裏叼著一根麥芽糖,小手放在後腦勺,毫無顧忌的走著。
江子笙沒有說話,淩厲的眸子微微眯起。將手一伸示意他們停下腳步。
慢慢的,江子笙聽見一道細微的腳步聲伴隨著車軲轆的聲音,由遠到近的向著他們這邊而來。
過了一會,一個纏著小腳的老太婆推著賣麵的小木車在街上緩緩走著,終於到了江子笙的身邊,她才停下腳步,揚起滿是褶子的老臉,露出缺了牙的嘴巴,沙啞地道:“公子要熱幹麵嗎?”
江子笙瞥了眼她木桶中裝著的熱氣騰騰的熱幹麵,麵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說要,也沒有說不要。
老太婆見江子笙不說話,又把目光放到了煤球和寒山靈燕身上,和善地笑笑,“這位小公子,小姐,你們要熱幹麵嗎?裏麵有新鮮的肉哦。”
“這麵多少錢一碗啊?”煤球吞下嘴裏的麥芽糖,兩隻漂亮的大眼睛,調皮的眨了眨。
“不貴,三文錢一碗。”老太婆依舊笑意盈盈地,看起來十分的慈祥和藹。
“既然這麼便宜,那我們要三碗好了。”一直注意著老太婆的江子笙終於開了口,直接拿出了一兩銀子出來。
老太婆連連道謝,慢騰騰地給江子笙找了錢,舀起三碗熱幹麵給他們,才緩緩離開。夕陽之下,老太婆的身影被拉的長長的,伴隨著長長的腳步聲,直到拐彎才消失不見。
寒山靈燕雖然不太喜歡人間的食物,但不知為何,它看著這碗熱幹麵竟產生了一種饑餓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動了下筷子。
隻不過它的麵還沒進嘴裏,便被江子笙伸手拍掉在地上,頓時,鮮紅色的辣油流了一地。
“醜八怪你……”寒山靈燕沒想到它吃個東西,江子笙都要跟它作對。
“如果你想打回原形盡可以下腹。”江子笙向著寒山靈燕冷冷一笑,把自己手上的那碗熱幹麵直接丟給了煤球。
煤球自然也知道熱幹麵裏麵有蹊蹺,不過它是上古凶獸,這世間沒什麼是他吃不了的,當下直接連著碗一起丟進了嘴裏。
寒山靈燕卻還是不知道他們主寵二人在打什麼啞謎,問了半晌,可惜煤球的嘴巴卻緊的跟黏了膠水似的,怎麼也撬不開。
“那麵裏到底有什麼啊?”又穿過了兩三條街,寒山靈燕還是一如既往的鍥而不舍,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江子笙掃了四周一眼,終於轉身正視著寒山靈燕,麵無表情地道:“之前的熱幹麵可不沒有表麵那麼簡單,單是那辣油就是至陽男童的屍油做的,就算你是靈獸,怕也是受不了吧?更不用說那麵了。”
“那麵裏有什麼?”寒山靈燕咽了咽口水。
江子笙回以一個神秘的微笑,湊近它的耳邊,輕聲道:“麵裏可摻了小孩子的骨灰。”
寒山靈燕聽完此話,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哆嗦,默默地拍了拍胸口。
它說那碗麵怎麼看起來那麼的有吸引力,原來有至純的陽氣。若是它誤食了的話,破了大戒,怕就要淪為魔道了。
“竟然敢暗算小爺,小爺非要把那老太婆的皮扒了不可。告訴我,她現在去哪了?”寒山靈燕憤怒地扭了扭頭,眼中發著陰冷冷的凶光。
“不用那麼著急,沒有她我們可找不到藏在暗處的大魚。”江子笙把那老太婆找給自己的銅板拿出來,唇角稍稍向上勾起。
她身上是有零錢的,就是為了得到老太婆身上的銅板,才拿出一兩銀子讓她找開。
將銅板放到鼻尖輕輕一嗅,江子笙眼中的笑意更加明顯,這些銅板沾染上的可不隻是老太婆的氣息,還有她的老朋友,康靈。
看來康靈現在不單單是為任承恩效力了啊,那麼她的主子到底是誰呢?
“主人,這客棧都不讓人住,我們要去哪歇息啊?”煤球踢了踢路邊的小石子。它風餐露宿倒無所謂,主要是江子笙肚子裏還有兩個小祖宗。
“別急,這不就到了嗎。”江子笙帶著兩靈獸,走到一家大宅子麵前,伸手一推。
兩扇朱黑色的大門發出難聽的吱呀聲響緩緩而開,一陣陰冷的風立時刮了出來,再看門頭上,刻有兩個古樸蒼涼的大字:義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