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甘拜下風。”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魏浩波身後傳來,那名畫師緩緩走出,向著江子笙行了一禮,“江大夫的畫藝超凡入聖,小女子自愧不如。”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夜國女子竟然會主動認輸。
“承讓了。”江子笙也沒有說太過過謙的話,慢條斯理地回到任錦軒的身邊。
任錦軒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掌心都滲出了汗。
剛剛還差一點,他就控製不住自己了。
大廳中又恢複了一片靜默,仁宗帝過來許久才看向魏浩波,“平局,瑤光公主魏公子怕是帶不走了。”
魏浩波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魏某要求再比試,一場定勝負!”
仁宗帝眉頭緊緊地蹙起,“魏公子,這裏是大玄不是你們夜國,凡是還是適可而止的好,免得傷了兩國的和氣。”
魏浩波牙根緊緊地咬在一起。忿聲道:“憑什麼上次大玄可以說終止比試,卻不能再給魏某一次機會。”
他不甘心,他費盡心思的來到大玄,就是為了帶走朗瑤光,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放棄。
仁宗帝臉色不太好看,上次一事的確是他們大玄無理在先,想了許久,他才冷聲道:“魏公子到底想要比什麼?”
“比琴。”魏浩波從懷中拿出一份樂譜,“此曲名《廣陵散》是魏某無意中所得,傳聞能彈通此曲之人,不過五指之數。”
仁宗帝重新將目光放到江子笙麵前,不自然地道:“不知世子妃可會彈琴?”
江子笙扯了扯嘴角,暗罵仁宗帝不要臉,剛剛還跟她拔劍相向,這麼一會就換了張麵孔。
江子笙還沒開口,仍然跪地不起的江炳坤,連忙道:“子笙從未學過彈琴,對音律更是一竅不通,請皇上另擇他人。”
“江丞相,朕問你話了嗎?”仁宗帝冷眼一掃江炳坤,繼續看著江子笙。
“隻通皮毛。”
江子笙看了眼任承澤,不慌不忙地道。
“那你便上去比試吧。”仁宗帝看著江子笙,將眼底的心緒深深地埋藏起來。
江子笙從容不破地看著魏浩波,“來者是客,魏公子先請吧。”
魏浩波深深地看了江子笙一眼,他不相信世界會有樣樣精通的人,示意之前那位談古箏的女子上台。
此女最精通的便是琴,由於常年在魏浩波身邊對《廣陵散》早已爛記於心,此刻她連譜都沒拿,將古琴放上,輕輕的撫過琴弦,嘴角輕輕勾起。
依舊是先聲製人,她的手指靈巧的彈動琴弦,嘴角微微彎起,慢慢閉起了雙眼,圓潤飽滿的音色從弦上彈出,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悅耳,漸漸轉變急急切切的聲音,瞬間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江子笙仔細地聽著,也不由得閉起了眼睛,隨著她彈奏的音符輕輕的打著節拍。
一曲彈罷,女子已經汗如雨下,手指都有些顫抖的無法停下。
在場的眾人皆陶醉在她的琴音之中,難以自拔。
此時另一道樂音傳來,像是一把利劍瞬間戳破了一個薄薄的鏡麵。
這是江子笙所彈的琴音,她是第一次彈奏這曲千古絕唱,對著琴譜從頭到尾看了一眼之後,便立即彈奏了起來。
與之前的女子不同的是,她的琴音殺伐果決,恢弘霸氣,每一個音都像是一把劍,狠狠地穿透進了人的心裏,再鮮血淋漓的抽出。
她彈出來的音色根本讓人無法沉醉在其中,卻是讓人心驚膽戰,汗毛直立。
仁宗帝的拳頭緊緊地握起來,看著低首快速撫琴的江子笙,心狠狠地被觸動一下,此時的江子笙實在是太像楊花語了。
她跟與楊花語最為相似的一點就是琴音皆是充滿了殺氣,如同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指點著山河。
一曲罷,江子笙依舊麵不改色,向著眾人微微行了一禮。
“初次彈奏有些生疏,讓諸位見笑了。”江子笙說罷直接退下了場。
魏浩波眼中充滿了置信,若不是廣陵散在他的手中,他都有些懷疑江子笙早已學會了這曲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魏浩波緊緊地咬著牙根。
在場所有人都被江子笙的廣陵散給徹底震懾住,康靈也算是會彈琴了,但今日聽過江子笙的琴音,才知道自己那點琴藝拿出來也是獻醜。
幸好她之前沒有衝動,否則丟臉不是夜國的那名女子就是她了。
投花結束,這一輪依舊是大玄贏。
仁宗帝自然看出了魏浩波不甘的神色,冷聲地對著宮人道,“比試已經結束,把魏公子請下去好好歇息吧。”
“皇上……”
仁宗帝根本就不理會魏浩波,將目光放到了江子笙和任錦軒的身上,“你們隨朕去禦書房。”
有些事,必須得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