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時間如此短暫,雖然江子笙來到邊疆已經將近一周,任承澤卻沒有好好的跟她說過一次話。
“嗯……”江子笙點點頭,隻覺得空氣中的氣息又壓抑了幾分。
任承澤對她的感情,她何嚐不明白。
甚至她有一瞬間真的相信任承澤能給自己的想要的生活,可這個念頭終究是一閃而逝,因為她知道,任承澤即使屬於全天下,也不會屬於她江子笙。
她要的人,也不會是任承澤。
“任錦軒,記得你答應我的。”任承澤仰頭,將緊握在手的烈酒灌入冰冷的咽喉。
任錦軒唇角微掀,優雅地抿了一口酒,眉頭微微蹙起。
這酒還真是澀的很,回去華都,一定讓江子笙再釀兩壇佳釀……
雖然公孫野已經斃命,夜國又要處理與毒宗的恩怨,短時間不會再發起戰爭,但這並不代表邊疆就太平了。
因為其他的小國早已蠢蠢欲動,任承澤必須得將麻煩徹底解決掉之後才能夠回華都。
早春,邊疆的風很大,江子笙即使穿的密不透風,又有內力護身,臉還是被凍的有些冰涼。
任錦軒攔腰將她抱到馬上,再翻身騎上去,一手禁錮住她的腰,一手拉扯住韁繩,與對麵的任承澤目光相對。
“子笙,我很快就會回去,你要等我。”任承澤提著長槍,堅毅的眸中潛藏著濃得無法化開的溫柔。
任錦軒俊逸的長眉微挑,嘴角微扯,揚起一抹迷人的弧度,“放心,本君會為你留上一杯喜酒的。”
任錦軒的唇離江子笙的耳根極近,略微炙熱的氣息輕輕的掃著她冰冷的麵頰,望著她不自然的紅暈,眸中的笑意更深。
江子笙暗咬了咬牙,伸手朝著任錦軒修長的大腿猛地一掐,聽到身後傳來涼透心扉的吸氣聲,嘴角惡劣的揚起。
“任承澤,你一定平安的回華都!”
“我會的,你們……一路保重。”任承澤怎麼會看不到江子笙與任錦軒親密無間的動作,微微笑了笑,隻是喉中多了些難以咽下的苦澀。
“你也要保重。”
“師傅,我會好好照顧二殿下的。”素顏在任承澤的馬下,望著江子笙,心情很複雜。
“嗯,一定要記住我交給你的醫術。”
江子笙剛說罷,任錦軒便揚起了手中的韁繩,駿馬仰天長嘶,調轉馬頭向著前方奔去……
呼嘯的風聲在耳邊回蕩,江子笙半眯著眼,看著不停倒退的景物,一顆心久久不能平靜。
龍潭虎穴的華都,到底有什麼在等著她?
“世子,你說任承恩接下來會用什麼來對付我?”江子笙閉緊雙眼,語氣平靜的看不出一絲波瀾。
“他現在焦頭爛額,不會有時間對你下手。”任錦軒聲音在風聲中充滿了磁性。
江子笙不解,以任承恩睚眥必報的性子,絕不會在這個時候鬆手。何況回春堂現在與他已經算是深仇大恨,他更加不會放過。
“任承澤沒有告訴你,毒宗的罌粟粉被劫了?”任錦軒的聲音淡淡的,就像在談論天氣一般。
罌粟粉被劫?江子笙唇微微張開,有些不敢相信,“是你做的?”
她記得任錦軒讓暗衛去了毒宗。
“不是,若本君沒猜錯的話,這事應該是玄閣的手段。能夠如此將事情做的如此漂亮除了夙夜,沒有別人。”任錦軒聲音有些低沉,似乎不願提起夙夜這個名字。
這個男人總是站在至高點上俯視著一切,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心流轉,明明可以隱世不出,卻為了江子笙一次一次的打破常規。
眸光不定地看了江子笙一眼,任錦軒心中不安更加明顯。他一直都覺得夙夜能夠將江子笙從那個看不見地方召回來,終有一天也會召回去……
夙夜?江子笙下意識的看向中指上的養魂戒,腦海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張深邃的不可方物的臉。
這件事真的是夙夜做的嗎?他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是為了她?
江子笙又想起了第一次遇見夙夜時的情景,他說,遇見她是他的命……
“世子,今晚可以不休息,直接回華都嗎?”江子笙語氣透著一抹堅定,雙手緊緊的交握在一起,她要確定一件事。
“好。”任錦軒冷贏地應道,攬著江子笙的手臂力度又大了幾分,“江子笙你還會離開嗎?”
夙夜無論如何都要除掉,他承受不起再次失去江子笙的痛苦。
“離開?我為什麼要離開呢?”江子笙被他勒的有些發疼,眉頭輕輕蹙起。
“不離開便好,記住,這是你答應本君的。”任錦軒低聲在她耳邊輕喃,似纏綿,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