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野心,想謀朝篡位?
“回父皇,江大夫前去西南之事兒臣早已知曉,隻不過江大夫之前並無把握是否能醫治瘟疫,去西南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兒臣不想將這件沒把握的事情驚擾父皇,故未稟報。”任承澤知道仁宗帝多疑的性格,也不打算隱瞞,將事情原原本本的道了出來。
“承澤不必緊張,朕不過是隨口一問,這江大夫有能力治瘟疫,也是我大玄之福,待他回華都,朕定當好好嘉獎於他。”仁宗帝深深地看了任承澤一眼,摸了摸略微發白的胡子,露出似真非真的笑容。
“兒臣便先替江大夫謝過父皇了。”任承澤扯了扯嘴角。
“嗯,今晚除夕,你的府中怕是還有些事得忙,先行退下吧。”仁宗帝動了動發酸的酸腿,在太監的攙扶下緩步起身。
“兒臣恭送父皇。”
直到仁宗帝的身影消失,任承澤才起身離開。
今天是除夕,華都繁花似錦與西南的寂寥形成了先民的對比。
當華都家家戶戶都在包餃子過除夕的時候,江子笙還在疫區替一個個的疫民看病診脈,如陀螺般忙碌著……
“師傅,今天除夕我們吃什麼?”夏流殤送走今天的最後一個病人,關上那扇破爛的木門,轉身問江子笙。
聽到夏流殤的話,江子笙揉了揉冰涼的手指,心中不禁一陣悵然。
這麼快就除夕了,她之前還以為能夠回華都跟奶娘他們過個好年,看來這個願望是不能實現了。
“昨天陳師爺不又送了窩窩頭來嗎。”江子笙看了眼被竹籃蓋著的窩窩頭,麵無表情。
“啊,又吃窩窩頭。”他最近天天吃窩窩頭,臉都快吃成泥巴色的了。
江子笙撇了撇嘴,疫區的環境這麼惡劣,有窩窩頭啃她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能奢望其他。
“叩叩叩。”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夏流殤哀嚎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拉開木門。
門外站著一個男人,讓江子笙意外的是他並不是一個病人,而是看守疫區的士兵,身後還跟了一個穿著大花襖的小媳婦。
“江大夫,不忙了吧?”士兵手上提著一個大籃子,看到江子笙熱切地道。
“不忙,有什麼事嗎?”江子笙瞧了那小媳婦一眼,有隻覺得有些眼熟。
“這不是除夕嘛,我跟秀蘭便做了幾樣小菜來謝謝您。”士兵憨厚的撓撓頭,一時不知將手中的東西擱哪。
“謝我幹什麼嗎?”江子笙一頭霧水。
江子笙話一說罷,跟在士兵身後的小媳婦撲通一下跪到了她的麵前。
“妾身謝江大夫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因為江大夫,妾身早就被大火燒死了,哪還能跟相公結成連理。”秀蘭說著說著兩眼泛紅,蓄在眼眶的淚水,差點沒止住就流了下來。
“趕緊起來,我不過是做了本分的事,哪受住你們這麼大的禮。”江子笙連忙扶起秀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然促成了一段姻緣。
“江大夫,這是我娘子做的幾樣小菜,不是什麼好東西,您務必收下。”士兵說著把籃子往江子笙手上一放。
江子笙也不矯情,謝過之後便收下了。
那對小夫妻走後江子笙便打開了籃子,看著四五道精致美味的菜肴,險些有些回不過神。
不但雞鴨魚肉都有了,這對小夫妻太貼心的準備了一小壇酒。
驚喜過後江子笙便有些過意不去了,士兵並不是一個多有錢的職業,這幾道菜怕是要花上他們一個多月的銀錢。
“早知道是這些好菜,隻留下一道就好了。”江子笙感動地道。
“師傅要不咱們送回去吧。”夏流殤咽了咽口水,心裏有些舍不得,卻還是忍心道。
“這送了東西哪有退回去的道理,等咱們出去後多給些銀子就是,這些就留著了。”江子笙摸了摸臉蛋義正言辭地道。
夏流殤聽完立即樂了,恨不得現在就開動起來,他這幾天肚子素的都長草了。
“這些菜夠我們過個好年了。”江子笙秀眉微揚,眼中帶著些小得意。
任錦軒如果看到這些菜肴,應該也會很高興。
這就是傳說中的,好人有好報吧。
江子笙還在嘚瑟的時候,任錦軒身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年貨,一張冰雕的臉寫著生人勿近的四個字。
他不過在疫區隨意地走了一圈,就被無數人送上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任公子,我這還有兩串大蒜,您拿回去給江大夫吧?”一個寡婦靠在門邊正揮動手中的大蒜,那姿勢絕對嫵媚妖嬈。
任錦軒頭都沒回,腳下步伐又快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