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錦軒沒有說話,而是看了身後的江子笙一眼。
“帶我們去疫區,二殿下的手書已經交給師爺了。”江子笙嫌惡地掃了李廣一眼。
“您們要去疫區?”李廣嚇得聲音都變了,現在去疫區等於直接去送死。
見到江子笙點頭,李廣隻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
他前段時間才撿回一條命,現在又得去送命。
“世子殿下那裏有去無回,您一定要三思啊。”
“不帶也得死。”任錦軒冷聲出言威脅。
李廣猛的一抖,點頭如小雞啄米,“我帶我帶。”
知道任錦軒的恐怖他是寧願瘟疫死也不願被任錦軒折磨死。
“天色尚早,現在去也無妨。”江子笙看李廣變臉如同翻書的模樣,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這疫區雖然在西南,但離夕顏城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世子殿下又是外地趕來,想必是舟車勞頓,何不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去?”
“嗯。”
“任錦軒你知道早去一天就會減少多少條人命嗎?”江子笙沒想到任錦軒答應得那麼快,一時有些氣結。
“別人的性命與本君無關。”他在乎的隻是江子笙。
江子笙已經將近兩天一夜都沒合眼,如果此時去疫區誰也無法保證會發生什麼事。
“如果我非要去呢?”江子笙答應了小花要去疫區救她的爹娘。
“江子笙你別太得寸進尺,你要來西南本君允你,但來了你就必須得聽本君的!”任錦軒一把抓住轉身的江子笙,額頭上跳動的青筋,彰顯著他此刻的憤怒。
江子笙微張了張口,知道硬拚不是他的對手,雙肩鬆懈地耷拉下來。
“我知道了。”
見她聽話,任錦軒也鬆開了手,恢複了冷漠。
李廣此時還跪在地上,看著這場天雷勾地火的爭吵才剛開始便已經結束,頓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下官去準備客房了。”李廣是個商人,自然會看人眼色,瞧著眼前情形不對,為了自保立即開溜。
李廣和陳師爺走後,屋子內又隻剩下了江子笙和任錦軒兩人。
碳火還在旺旺的燒著,時不時傳出火花的啪啪聲。
江子笙掃了任錦軒那張冰塊臉,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任錦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望著她的背影,一臉木然,說不清是喜或悲。
江子笙來到府衙後的小院,看著因為沒人打掃變的老高的積雪,百無聊賴的走過去,踢了兩腳又蹲下身子揉了個雪球。
圓絨絨的雪球在她的手心慢慢消融,流淌出一滴滴的冰水,凍得她的雙手通紅。
“馬上過年了,不知道喚春那個丫頭會不會想我。”江子笙哈了口氣,看著白霧慢慢升空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忽然她在清冷的空氣中嗅到了一股若隱若無的臭味。
大冬天怎麼會有腐爛的味道?
江子笙心存疑惑,跟著味道一路尋去。
大概走了幾米,江子笙便發現沒路了,而那股腐爛的味道也開始變濃。
有東西在這!
江子笙立即從院子撿起一根樹枝,對著一堆微微隆起的雪,慢慢扒拉著。
“您在這幹什麼?”陳師爺看到江子笙蹲在牆角,好奇地道。
“師爺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啊?”江子笙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著陳師爺。
“怪味?沒有呀。”陳師爺用力的嗅了嗅茫然的搖搖頭,“這外麵太冷了,您還是進裏麵取暖吧。”
江子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繼續拿著樹枝扒拉雪堆。
她就感覺這裏麵有東西。
“那您忙,有什麼事您吩咐聲。”師爺見江子笙不理他,也沒了轍,搖搖頭進屋去了。
終於扒拉了三五分鍾,江子笙終於發現了端倪,那雪堆裏露出了一撮灰毛。
這毛色好熟悉啊……
江子笙直覺這東西不簡單,手上動作更快了。
終於那東西完全暴露在她的眼中……
那是一堆死老鼠,肚子已經完全被掏空了,散發的惡臭,十足的熏人。
看樣子是才被人發現,然後丟到這裏的。
瘟疫……死老鼠……這二者是不是有什麼聯係?
江子笙越想越慌,最後她驚得睜大了雙眼,踉蹌地倒退了幾步,剛好靠在了不知何時出現的任錦軒身上。
“任錦軒,你趕快出去!”江子笙厲聲喝到,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怎麼了?”任錦軒任由著江子笙拉進屋。
“去洗手。”江子笙慌不擇路的朝井邊走去。
任錦軒好看的眉目微蹙,一邊洗手一邊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這次的瘟疫,我懷疑……”江子笙見任錦軒向她走來,連忙伸手阻止,“不要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