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笙身子猛地一抖,眼眶微熱,淚水便從心間湧了出來。
原來她在任錦軒的心中,就是這般任人輕薄的女子嗎?
任錦軒看著她眼角那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整個人像是被直接澆了一桶冷水,驀地停下手上的動作,語氣中夾雜著幾分隱忍的怒氣:“你不是不願與太傅府結親?”
“是。”江子笙垂下肩膀,閉著雙眼,毫無生氣。
“那你為何拒絕……我。”任錦軒這一次並沒有自稱本君。
江子笙揚起一抹苦笑,揚起下巴看著任錦軒那張如妖如仙的臉,“世子這樣做,能給我什麼呢?”
任錦軒身子微微一僵,所有不該有的非分之想都如潮水般退卻。
他緩緩起身,將鬥篷重新披在了江子笙的肩上,語氣再度恢複冷漠:“你走吧。”
江子笙淒惶一笑,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支撐起自己那沉重的身軀,裹緊了任錦軒的鬥篷,一步步朝著書房的門走去。
任錦軒看著她堅強又脆弱的背影,心驀地一痛,拳頭緊緊地按在書桌上。
他已經玩火自焚了嗎?
江子笙的手觸到那門的一刹那,門卻先她一步打開了,任容萱的那張笑顏停格在這一瞬間,而後僵住。
“哥,這個女人是誰!”任容萱還未等任錦軒說話,手中的長劍便毫不留情地朝她刺來,“說,你是誰的細作?”
任錦軒看著那劍離江子笙不到一厘,當下掌風一掃,任容萱整個人便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咳咳……”任容萱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任錦軒走向江子笙,心虛地道,“她,不是細作嗎……”
任錦軒將江子笙從地上拉起來,輕蔑地挑起嘴角:“她就是江子笙。”
“……”任容萱自然知道江子笙是誰,在華都跟自己一樣出名的這江子笙便是其中之一。
隻不過都不是好的名聲,所有人一提起這個江子笙,第一聯想就是傻子,第二聯想就是三皇子的棄婦。
當然這並不是任容萱記住江子笙的真正原因。
任容萱之所以記住江子笙,是因為她曾在任錦軒的房中發現過一幅任承澤所畫的月下美人圖,而哥哥還特意用她的名義將江子笙請到府中。
她那天還偷偷地看了江子笙一眼,隻不過那個時候的江子笙濃妝豔抹就像隻妖精似的,偏偏哥哥卻對這樣的女子留了意。
“你就是令我哥哥魂牽夢繞的女人?”任容萱拍了拍身上從塵土,走向低頭不語的江子笙。
任錦軒直接擋在了江子笙的麵前,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漠,“容萱不要胡鬧。”
任容萱臉色一沉,看著任錦軒的樣子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好,當下聳聳肩,無所謂地道:“我知道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嘛,不過哥哥你的眼光越來越差了。”
任錦軒看著任容萱擋在麵前胡攪蠻纏,又不能將江子笙的身份挑明,也就沒有解釋。
“你來書房找我有何要事?”
任容萱經任錦軒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這的目的,懊惱地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母妃的心疾又犯了,今年怕是回不來華都了。”
任錦軒一聽到任容萱這般話,眼光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身後沉默無言的薑子笙。
江子笙醫術高明,想必能夠醫好王妃的心疾。
“哥哥,我今天還去了回春堂一趟,想讓江哥哥去封地替母妃看看,可是誰知那個該死的小九竟然說江哥哥出去了。”任容萱氣呼呼地嘟著嘴,想必是被小九氣得不起。
任錦軒揚起唇角,任容萱的江哥哥此時就在這裏,任容萱怎麼可能會在回春堂找到。
“哥哥,若是江哥哥不回華都了,母妃的病該怎麼辦?”任容萱焦急地看著任錦軒,將江子笙擠到了一邊。
“這事交給我便好。”任錦軒清了清嗓子,“對了,這個江小姐的衣服破了,你去拿一套常服過來。”
任容萱的臉色哐啷啷便掉了下來,沒想到任錦軒竟然連江子笙的衣服都給撕掉了,難怪江子笙一直披著任錦軒的鬥篷。
“別胡思亂想。”任錦軒眸子一眯,略帶警告地看向任容萱。
任容萱冷哼了聲,不甘不願地離開了。
任容萱離開,任錦軒便抓住了江子笙的肩膀,低頭俯視著她:“你明天能跟我回封地嗎?”
江子笙搖了搖頭,並不是因為她有意要拒絕,而是四皇子的病讓她根本無法走開。
“我還有事暫時不能離開。”
“那你要多久?”任錦軒目光一淩,放在江子笙肩膀上的手,不覺又加了幾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