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看上去為首的男子掃視了風韌和顧雅音一眼,隨即說道:“這位兄台不必緊張,我們幾人隻不過是在叢林中修煉的武者罷了,真的單純路過而已。”
“既然如此,烤肉請自便,我這邊已足夠,剩下的全送你們。”風韌很是大方地說道,繼續拿著烤肉串喂著顧雅音。不過他們兩人都分出了幾絲注意力留在那幾位不速之客身上,就連風韌握住烤串的手掌心中也是開始凝聚著新一股的內勁,緩緩積蓄著。
為首的男子看到風韌給顧雅音喂食的動作暗中一笑,然後招呼著手下先自行去處理放在一旁的生肉,同時掏出一個皮囊揭開蓋子大飲一口,再拋給風韌說道:“多謝小兄弟了,這點酒就權當謝禮。”
風韌接過皮囊輕輕抿了一小口又隨即拋了回去,而後說道:“多謝好意,不過出門在外,還是少喝為好,多了誤事。”
確實不是怕酒中有問題,對方試喝的動作已經證明了這點。同時更是說明了一件事,此人資曆不淺,恐怕是經常在外闖蕩,不然的話也不會有著那麼隨意的取信動作。
那人接過皮囊笑道:“也對,還是這位小兄弟有心。”
說罷,他將皮囊收起,也吩咐著另外幾人少喝為妙。
此後,雙方倒是沒再有別的什麼交流,就以那簇篝火為界限,分別盤踞兩側,氣氛有些怪異。無論如何,在這種荒郊野外遇到旁人,多少都會有些彼此間的防範。
而風韌也是絲毫不理睬那些人究竟想做什麼,在顧雅音表示吃飽了後,很是體貼地把她擦幹淨了嘴唇與下巴,然後再度將其橫身抱起,頭也不回地邊走邊說道:“我們先走了,各位自便。”
為首之人點了點頭回道:“一路走好。”
風韌這回沒有選擇直接幻化出凝形羽翼拔空飛翔,而是以小碎步形式匆匆離開,估摸著距離差不多的時候猛然加速,飛快將與那些人所在位置的距離拉開。
一刻鍾後,他才停下,回顧感覺了一下四周的波動,確認無事後才對顧雅音說道:“那幾人很不對勁。”
顧雅音點了點頭回道:“完全同意。普通的武者身上不可能有那麼重的殺氣,而且其中一人綁腿上我還看到了幾滴很是新鮮的血跡。似乎是,不久前他們剛經曆過一場戰鬥,也許可以稱得上單方麵的殺戮吧。他們衣袍整齊,氣息自若,顯然消耗不大。另外最為重要的事,其餘四人對為首之人唯命是從,行動統一,絕不多言。這應該是某個組織出來的,也有可能就是湮世閣的下屬之一。”
“不虧是婆娑府魔妃,確實有些眼力。但是你好像忽略了一點,就是為首那人雖然帶了無指手套,但是由於有所磨損,隱隱可以看到他手背上似乎是有一個刺青圖案。雖然隻能看到一丁點,但是那個圖案,我一輩子都不能忘記!”說到這裏,風韌的氣息突然間上漲爆發,讓顧雅音都覺得有些隱隱駭然之感。
“難道說,你和他們有仇?”顧雅音試探性地問道,這一次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了風韌真正的怒意,語氣絲毫再也沒有往常的那種輕佻之意。
風韌獰笑道:“那可是不共戴天之仇。你是湮世閣之人,那麼應該聽說過冥獄吧?”
“他們竟是冥獄之人?沒想到你竟然還和冥獄有仇,又得罪了湮世閣。大陸上兩個地下勢力組織都惹上了,你的膽子可真不小。一般人要是碰上一樣,早就嚇得站不穩腿了。你這樣一來,很難辦的……”顧雅音心中都有些擔憂。
風韌哼道:“隻要湮世閣一天不確認蟲蟲在我手上,我就暫時還算是安全的。至於冥獄,他曾經滅我全族,這個仇不能不報。放心,這是我的事,不會牽連你的。”
說罷,他找個了幹淨處將顧雅音放下,然後將袖中的聖金皇蠱甩出,對著那個小家夥說道:“要是我回來時發現音姐少了一根寒毛,你知道後果的。”
蟲蟲點了點頭,很是歡快地躍到了顧雅音肩頭。
“你小心點。”顧雅音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不可能將風韌勸住,幹脆讓他去做想幹的事。雖然她的實力大減,但還是能隱約感覺到那五人的修為層次,為首者界級二重,另外兩人界級一重,兩人準界級。在東大陸,這樣的組合實力很不弱了。
可是這樣的實力在風韌麵前,隻算一般。
萬化無蹤的力量緩緩運作,顧雅音目送著風韌逐漸和樹林融為一體的身影離開。她很清楚,那個男人回來之時,應該會心裏好受很多。
可是,這種純粹靠著擊殺仇人換來的痛快,終究隻是飲鴆止渴,會讓人在仇恨的深淵中越陷越深,常年過著刀尖上舔血之事的顧雅音對於這點非常清楚。然而,此時的她也隻能看著趴在自己肩膀上蠕動的蟲蟲苦笑道:“你說,他會用多久?”
篝火旁,那五人聚在一起啃咬著已經烤熟的獸肉,沒有人說話,隻能聽到一陣陣咀嚼聲。他們一邊吃著還一邊不時地用餘光掃視著四周,時刻關注附近的任何風吹草動。在五人的合力下,幾乎三百六十度的觀察網隱隱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