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樂仁的洞府坐落於懸崖邊上,其底下之深難以揆度,居高望去,青蔥一片,視野開闊,綠意彌望,仿佛腳下便是無垠原野。
以青岩石打造的石門外,天北款步蹀躞,稍作停頓,闔目少頃,霍然睜開,眸中思緒不定,似有浩瀚星河流轉,萬千變化。
待舉目而視,略一打量,這裏道路清淨,無甚喧闐。住於此地,倒是心靜如水自在無礙,別有一番安逸,至於薜荔之士必是有所向往。
而坐對嵐岫,極目遠眺之下,歸雲過鳥,白霧湧動,美景如畫,曆曆盡見。
朦朧遠山,恍若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輕紗,影影綽綽之間,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宛如幾筆柔和的淡墨,點綴於寒瑩之中。
關於薑樂仁,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存在,當問及關於他的事情,每個人都是顯得神色茫然與古怪,對於這座洞府也是一點記憶都沒有,隻道是天然的。
很明顯,他們並不相信有人可以抹除掉他們的記憶,因為按常理來講,強行抹除別人記憶是會導致白癡產生的,還是一抹一大片。
而與此相反,他們更願意相信是天北拿他們尋開心。
天北最後也隻能把薑樂仁歸為一個修為通天的神秘強者了,就目前來說,薑樂仁對他並無惡意,反倒像是刻意地隻為他提供幫助而來,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說不準就連“薑樂仁”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說到底還是因為實力太弱了,如果我能觸及到那個層次,那麼也就不存在什麼遮掩的迷霧了。他們為何都如此看重於我,雖未直言,但我豈能看不出來。隻是對於他們這些強者,我不過是一隻螻蟻罷了,他們又何以至於此呢……”
天北想不通便不想了,再多想也隻是徒增煩惱,他得盡快提升到凝氣巔峰,好去找落日宗的麻煩,這裏環境不錯,靈氣充足,又無人居住,便稍稍借用一下吧……
蒼又早就跑得沒影了,隻有司徒冰兒與邢江雪跟在他的身旁。
邢江雪作為他的侍女,跟著他自然是應該的,隻是司徒冰兒從遺址回來後,寡言寡語冰冷依舊,天北也沒有多問,不過讓他感到費解的是,她竟也同邢江雪一般亦步亦趨地跟隨他。
看到這個冰美人撣了撣蒲團上的灰塵,姿態優雅地坐在自己的身旁,天北欲言又止,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他不問,司徒冰兒自是懶得與他解釋,美眸一閉,也修煉了起來。
天北頓時無語,搖搖頭,舍去那麼無關緊要的雜念,重新打坐調息,抱守心神,自遺址回來之後第一次修煉了起來。
這一修煉,他便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身體微不可察地一顫,此時若是睜開眼來,絕對可以看見眼神之中滿是震驚之色。
而他感覺自己好似全身的血液都變得滾燙了起來,心跳如鼓響,脈動如雷鳴,體內氣流若火,瘋狂地竄動,集於腹中灼燒。
“是之前那滴血液的作用?”
天北剛這麼想,卻突然怔住了,因為他的識海中浮現出了無數道灰色的氣團,大小不一,形狀各異,但皆如迷霧籠罩,看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