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師你說得真好，我表妹的一個孩子才兩歲因為不會數數就打手板了，是我親眼見的。我表妹還讓我教她的孩子背唐詩。我說孩子太小了，就沒教他，我勸表妹不要過早逼孩子讀書，她不聽，她說這是開發智力。”塗老師迫不及待地補充說。
華老師說：“我姨媽的孫子，今年剛上小學。他本是住在鄉下的，但為了孩子能享受到更好的教育資源，我姨媽到縣城租房住，帶孫子讀書，我表哥表嫂去外地打工掙錢。結果縣城的學校已經是超負荷了，根本報不上名，又隻得四處托關係，總算是進了學校，可是沒有一個班能再放得下一張小小的書桌，最後隻能把書桌放在講台上。一年級一個班八十多人，老師哪能管得過來？自覺的就上來了，不自覺的就掉隊了，這部分掉隊的學生如果老師有精力去管，應該是跟得上來的，無奈老師沒有三頭六臂。還沒上路就掉隊了，到了二年級掉的隊就更遠了，如此下去，到了中學落下的學業有多少？隻怕是債台高築無力償還了。”
劉老師恍然大悟似的說：“難怪我們班有些學生基本筆畫都不會，漢語拚音不會認，音調也不知標在什麼地方。原來是這樣啊，也難怪我們的學生了。那為什麼不多開幾個班，把班辦小一點呢？”
陳老師說，：“鄉下孩子送到縣城來讀書，而縣城學校的規模一時跟不上來，這些客觀存在的問題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決的。”
預備鈴響了，有課的老師迅速走出了辦公室，沒課的老師開始忙碌起來，辦公室重新回到了安靜。
3
醫院內人來人往，穿著白大衣的醫生和護士在忙碌著，病房內不時傳來痛苦的呻吟，淡淡的藥水味夾雜著肅穆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散。陳老師帶著王濤沿著醫院內樹影覆蓋的林蔭路進入了悠長曲折的走廊，他們來到秦主任的病房內。秦主任斜躺在病床上，手臂上綁著繃帶，臉色蒼白，玉芳坐在床邊陪著，病房內沉寂得沒有一絲生氣，隻有打點滴的藥水在瓶內冒著小小的水花，仿佛跳著生命的舞蹈。
陳老師說：“秦主任你好些了嗎？”秦主任和玉芳連忙說：“你們不用來的，你們那麼忙，快坐吧！”說著玉芳站起來去倒茶。
陳老師接過茶說不用客氣的，王濤接過茶說謝謝阿姨便一飲而盡。
秦主任問：“我班數學誰代啊？”
陳老師說：“你住院後由小舒老師代。”
“那他太辛苦了，他原來就帶了兩個班，現在不就三個班了嗎？”
“不要緊的，他年輕，對教材也熟悉，你就放心吧。”
王濤走到秦主任麵前小聲說：“秦老師，我們同學都很想您。”
“謝謝，幾天前，你們班長帶著幾個同學來看我了，我真的很感動，這些孩子是多麼可愛啊！”
王濤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秦主任接著問：“王濤，你最近學習還好吧？”
王濤支支吾吾的低下了頭。站在一旁的陳老師向玉芳使了一個眼色，玉芳心領神會地微微點了一下頭。
玉芳說：“孩子，讀書要用心啊，要聽老師的話，尤其不能象其他孩子一樣去網吧通宵玩遊戲。這不光影響了學習，還很不安全。你看見了吧，你秦老師躺在這裏，差一點連命都沒了，被捅了四刀，有一刀離心髒不到一毫米。這都是學生在網吧玩遊戲惹的禍啊！要不是你秦老師在場，那個學生隻怕是命都沒了。”玉芳看著他微笑著，王濤的臉通紅。
玉芳接著說：“這孩子愛紅臉，說明他自尊心強，將來一定有出息，好孩子，好好努力吧，你秦老師還誇過你呢。”陳老師看著滿臉慚愧的王濤和藹地說：“王濤去看看你江老師吧，他在6號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