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一個社會係統工程;教育學,則是教書育人充滿著奇幻的科學。“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這是迄今為止唐人韓愈對教師職業最為經典的解讀。然而,曆史演繹到了今天,教師的稱謂與內涵似乎漸行漸遠,或淪為了應試教育的工具,抑或成了摧殘青少年身心的幫凶……麵對如此尷尬而無奈的境地,誰來救救孩子,誰來拯救我們的教育?作者用杜鵑啼血般的深情,飽蘸激情的濃墨,用童話般的故事構架,控訴著呐喊著和呼喚著:教育本質的回歸。這便是李菊小說《守護花開》的題旨,也是我讀後為之深深震撼著的初始感覺。
小說隨著作者的情節鋪陳,直擊當代應試教育現實性、曆史性、時代性、社會性、製度性和係統性的一係列問題,譬如:對人性摧殘的問題,實用主義的唯分論,使教師與學生為了提高考試分數,互相之間的折磨與摧殘成了一場又一場不見流血的心力絞殺戰,有多少師生為之身心俱疲,又有多少心靈為之扭曲?教育資源的不平衡問題,直接導致了擇校戰的烽煙四起,延宕著搶生源和把學生人為地分成三六九等的惡習業已成為常態,由此派生出的人格歧視愈演愈烈。社會因素的映照,直接導致家長“望子成龍”心切,盲目開發學生智力與學校係統教育的矛盾日益尖銳;以及校園周邊環境幹擾——網吧問題的長期困擾;留守兒童的性格缺陷和獨生子女的人格重塑問題,成為了當今校園教育的重頭課題。此外,還有學生成長的煩惱,青春期萌動的情愫,偶爾犯錯的行為糾偏和貧困學生的自信心引導,特長和特殊學生的教育與鼓勵等等。每一個問題都是振聾發聵的大問題,令人深思而又必須麵對的具體問題。其現實意義和針對性,都是我們每個教育工作者及學生家長的切膚之痛。作品內涵承載量,不僅拓展了題材的寬度廣度,而且挖掘了作品社會品質的內在深度,使之成為讀者必須往下閱讀的興趣。
然而,小說創作的本源就是要為故事找原由,為人物性格的塑造找根基。其因果關係就是提出問題就必須分析問題,繼而為解決問題打下基礎。小說雖然采用的是第三人稱的手法敘事,然而,卻讓主人公陳青老師時刻置身在事件現場,通過陳老師的目光透視事件情節的起承轉合,以及許許多多的場景描寫,如影隨形地把讀者帶入了一個作者所營造的特定現場,令人如臨其境,如聞其聲,伸手便能觸摸到事件的溫度。其現實主義白描手法的運用,通過人物的情景對話和場景的氛圍營造,以大量生動的事實,分析問題在不同形式下和特定曆史時期的現實作用,直擊體製是應試教育產生和發展的根源。社會城鄉差別的二元結構,不僅分化著社會財富,同樣分化著教育資源。同時,社會的功利主義直接成為了教育功利主義的引線,片麵追求升學率成為了判別一所學校、一個年級乃至一名教師是否成功的唯一標準。於是,學校就成了教師與學生三年悲情長劇演繹的舞台,一幕幕人間活劇,在體製的構架下,一年又一年,一屆又一屆地如期上演且長演不衰,幾多歡喜幾多愁,幾多離別惹人怨。正如陳青老師在學生家長會上呼籲的一樣:“如果我們用莊子‘無用方為大用’的觀點來談孩子的教育和成長,或許被當下的社會斥為無稽之談。因為實用主義哲學早已深入人心,成績至上,目標第一的教育論或許已洗去了許多人頭腦中養育孩子的興趣……三歲學舞蹈,四歲學風琴,五歲學繪畫,六歲背唐詩。學習是孩子生活的唯一,丟失了童年的樂趣,少年的輕狂,青年的熱情,為了成績而拚盡全力。待到他們畢業時並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也不知道生活的樂趣所在……他們也隻會在大學學畢業之時,才因為生活、工作而茫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