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蜿蜒流動,沿著木板間的間隙緩緩而來,輕柔的淹沒了木質地板的紋理,一縷一縷纏上了少年的腳踝,昏暗的的燈光照著仰麵躺在黑色皮革大椅上的軀體。
這是誰?昏昏的燈光並不能說出什麼,少年睜著大大的眼睛,為何眼中含滿了淚水,也許這是他最親最愛的人吧,
不然為什麼如此悲傷,如此痛苦,如此的充滿恨意,這股恨意幾乎要將他燃燒殆盡,讓他的心肺,所有的內腑爬滿了凶惡的猛毒,他要撕碎這一切,他所見到,他所聽到的一切!
特別是眼前持槍獰笑的黑衣男,這一切的禍首,所有痛苦的來源,父親蒼白的麵色隻能讓他追憶以往的溫暖,哪怕這溫暖以後再也感受不到,但是恨意將永遠,永遠伴隨他,這種痛苦不能隻在少年的胸腔中跳動。
伴著粗重的喘息,少年在睡夢中驚醒,原來又是一個噩夢,方子柔用手將自己飽受噩夢折磨,疲憊的身體從床上撐起,已然忘記了這是第幾回了,同樣的噩夢,同樣的時刻驚起,也許他已經麻木,但他永遠也忘不掉那一個夜晚,昏黃的燈光!
那一聲槍響,改變了他的人生,改變了許多,也許不僅僅是他的人生,還有許多人的。
看了看表,窗外的天色還是暗暗地,小區裏幽暗的燈光散發著光色的光暈,花壇裏的青草朦膿的顯出了嬌美的姿態,隱隱的青石磚上的青苔也美麗了許多。
這是一片有些年頭的小區了,曾經的青磚白牆早已斑駁不堪,七層的小樓設施都已經老化,大部分樓層都人去樓空了,隨之入住的都是外來有活力的年輕人,就像許許多多消失和正在消逝的東西一樣,這裏也隻是樂安市這個見證大都市發展的一個小角落。
很安靜,靜下心還能聽到小區裏隱隱的蟬鳴,一個很普通的仲夏清晨,暖暖的陽光隻是還沒有升起,方子柔悉悉索索的收拾好了自己,噩夢之後,已然沒有了絲毫睡意,出去走走,鍛煉下身體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依舊微亮的天空,沿著小區旁的河道,方子柔開始了一天的鍛煉,大部分人都還在睡夢中,黑的發亮的鵝卵石鋪就的林蔭小道上基本看不到人,當然拎著老式大收音機開始活動身體的大爺大媽不算!
一套鍛煉流程做完,方子柔在出了一身汗後,頓時心裏感覺舒暢了許多,搽了搽汗,方子柔回家換了身衣服,熟練的提上書包,是的,一個黑色的手提書包,方子柔還是一名高三學生,雖然感覺有點怪。
穿過青石的街道,騎著單車,顯得悠閑自在的少年習慣的在一籠嫋嫋白霧翻騰的包子前停下了單車。
“王叔,一籠包子,要多肉的哦,能不能送我一碗粥呀!”
少年大聲呼道
“小娃子,又占我便宜,等著!”白裙泛黃的包子鋪老王,笑咧咧的罵道,將一籠包子忙忙的遞了過來。
“謝啦!”接過早飯,方子柔喜滋滋的騎上單車,這會在不趕緊,待會可不好走了,樂安市可是號稱一堵傻三年的大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