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顧淩仍舊和往日一樣,一樣的去給太太請安,一樣的窩在屋子裏做針線,隻不過傍晚去崔姨娘院子坐了坐。眾人都伸長了脖子看二小姐如何替自己洗脫罪名,看到這樣的表現難免失望。到了晚間,有消息傳出說是二小姐已經找到證據,據說是當晚有幾個婆子聚在二門上吃酒,並不曾看到小雲去那裏,也沒看見什麼男人。
過了沒多久,又有消息傳出,說是太太知道後大怒,要嚴懲那幾個玩忽職守的婆子。
夜晚,每個人都以為其他人已經熟睡,開始做白天不敢做的事,事實上呢,端要看這人的運氣如何了。
在黑暗的掩護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地敲響了某人的門。
“劉婆子,你幹什麼,大半夜的,你不睡別人也不睡嗎?”開門的人待看清敲門的人是誰後,破口大罵。
劉婆子就是小雲的娘,在顧府幹了一輩子,始終沒能進二門,她的男人劉興跟她一樣,一輩子都在馬房,受著年齡、資曆都比自己弱得多的年輕人的管束。
開門的人姓魏,跟劉婆子一樣是個下等婆子,不過她的命比劉婆子稍好些,有個長相出眾的女兒,前不久攀上了內院管事婆子李嬤嬤家的親,眼看一家人要飛黃騰達。
“別喊,別喊,你想把所有人都驚醒啊?”劉婆子慌忙衝魏婆子擺手。
魏婆子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她一向看不上劉婆子這幅畏畏縮縮下作的樣子,忍了忍終究是側了側身,把劉婆子讓進了屋。
劉婆子一進屋就聽見魏老頭震天的呼嚕聲,不好意思的往屋外讓了兩步。她這個舉動引得魏婆子又翻了一次白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哪來這麼多窮講究。
劉婆子一轉眼正好看見魏婆子滿臉的不屑,怒火中燒,不就是養了個漂亮女兒,有什麼了不起的,人家就算娶了你女兒也未必看得上你們家。這樣想著麵上就帶了幾分,想要開口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魏婆子看見劉婆子這幅作的樣子,心裏早把她們全家祖宗幾代都問候了一遍,麵上卻不顯。走上前去替劉婆子倒了杯茶,遞給劉婆子。自己又倒了一杯,端起來喝了一口,道:“劉姐姐,不要見怪,這大半夜的有些起床氣。姐姐不要生我的氣才好。”
劉婆子慌道:“這怎麼會,怎麼敢。今夜,今夜,是有些事要麻煩妹妹。”說著從懷裏掏出個銀錠子,足有五兩,放到桌子上。
魏婆子一看,有些蹊蹺,把茶碗放下,道:“劉姐姐有什麼事直說就是,隻是這個,這個是什麼意思?”
劉婆子拉住魏婆子的手:“妹妹可要救救我。”說著竟是要給魏婆子跪下。
魏婆子忙拉住劉婆子:“你有什麼難處,你先說,不要做出這樣的姿態來叫我為難。”
劉婆子這才起來,擦擦眼淚,道:“前兒個晚上,妹妹和姐姐一起在二門上吃酒,妹妹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