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壓多年的往事猶如崩堤的洪水排山倒海般地從腦海裏翻出來,震得淩赤焰心神俱驚。
麵對眼前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他薄唇生硬地微動了幾下,覺得腦袋火辣辣的痛,還夾雜著失血過多的暈眩。
即使他心裏有著巨大的震驚,在外人看來依然是覺得他眉眼冷清,連見到弟弟也是一貫的冷酷模樣。
葉眉芳看著冷靜的他,越看越不爽,忍不住出言譏諷。
“大總裁,你連自己的弟弟也忘記了?外人一直說你無情,看來是名副其實啊。對了,”葉眉芳裝作思考的樣子,“你弟弟好像就是你害的吧,你這表情是不敢認嗎?”
也不知是聽了她的話還是怎麼的,淩赤焰突然表情痛苦地眉頭一擰,張嘴吐出一口血沫。
怎麼回事?
他腦袋痛得更厲害,今晚發生的一切太詭異,好像自己站在一處陌生的地方,伸手觸到的全是濃濃的迷霧。
弟弟不是在醫院躺著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又是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淩赤焰,”
眼看他不出聲,葉眉芳當然不會讓他壞了自已的計劃,既然他不會說話了,那就讓她來幫一把。
“你弟弟被你害了後,躺在醫院裏受苦了多少年,你不知道吧。每天還生活得那麼心安理得,可憐你弟弟,那麼小的年紀就變成了植物人。生不生死不死的,比做鬼還要辛苦。”
淩赤焰垂立在身側的手指狠狠一震。
比做鬼還要辛苦……
他心裏本來就積壓著當年的懊惱,這些年來雖然看著像沒事人,但心裏對這個異母弟弟懷有內疚,不然就不會這麼多年都不敢去醫院看望一眼。
他以為弟弟一直沒有醒過來的,卻想不到……
淩赤焰緩緩抬起黑眸,眸光裏隱約澤亮,盯著前麵慘白的臉。
“你叫什麼名字?”他開口問一個讓人出乎意料的問題:“告訴我。”
淩赤楚動了動嘴巴,沒說話。
這一刻,他仿佛是剛從地獄裏爬起來的一樣,連過去也沒有,似乎記不起任何和自已有關的人,可麵對著淩赤焰,死灰一樣的腦海居然隱隱痛了起來。
淩赤焰他早已記不起是誰,可看到眼前人滿身是血的模樣,又有種模糊的熟悉感。
“連自己弟弟的名字也不知道?”
葉眉芳自然不放過任何嘲笑他的機會:“桀桀,淩大總裁,比起冷血,我真的是不及你的十分一!”
淩赤焰無視他的嘲笑,連眼角餘光也沒有掃一眼葉眉芳,黑眸沉冷地盯著淩赤楚,再一次重複同樣的問題。
當年出事後,他曾經想找機會問問弟弟的情況,但被爸爸一句“別在我麵前提起那件事!”就打發,從此他也就不再提起弟弟。
“你想知道他的名字嗎?”
經過一連串的回憶和糾結,葉眉芳計劃到了這一步,任何人都不能來阻止她!
“淩赤焰,你不覺得自已現在是在貓哭耗子——假慈悲嗎?”
她低頭裝作擦眼淚,進一步控訴:“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當年是你害死了他的。還有你爸爸,這麼多年以來去醫院探望赤楚的次數屈指可數!到頭來還想把股份全部給你,一點都不肯留給赤楚,既然你們父子都那麼無情,就別怪我今天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