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晏子綰冷冷打斷,眸光驟冷,寒若冰霜,一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從心底蔓延,傳遍四肢百骸。
“好好好……不提那事。不知姑娘可否有空與我共酌一杯,早前聽聞了這雲水桃花醉……”話還未說完,晏子綰已朝著他走來,臉色有些蒼白,清冷得如瑤池煙霧,片刻就要乘風歸去。
軒轅若麟微怔,片刻恢複如常。若說付君湳的容顏是邪魅,性格是隱忍。那麼這個齊國太子便是俊朗風華,狂妄邪佞。
一路無言。
來到後院,初時攔她去路的男子守在院門處,晏子綰獨自在石桌旁坐下,目光虛晃,沒有焦距。
那件事,是她的夢魘,晏子綰,唯一的痛處。
軒轅若麟取了玉壺,放了兩隻酒杯,分別斟滿。傳聞這桃花醉香氣濃鬱,軒轅若麟輕抿了一口,果然名不虛傳,放下手中酒杯,抬眸看著晏子綰出神的模樣。
可以殺了他的。不是沒有辦法的。可是,她怎麼能為了一己私怨導致天下大亂,為月半帶去災難。不能這樣做。她不能做罪人,不能置月半子民於不顧。若是軒轅若麟死在她的手中,齊國必定會對月半動兵。
“若姑娘想要殺了我,現在便可以動手。”軒轅若麟大方的抬起手,將自己的弱點和要害全部暴露在她的麵前。臉上依然是那副自在的笑容,他堅信,她不會動手。
短刀在手,以她的能力,即使有守衛在他身旁,也必定攔不住她。
這一生,最恨的人,就在麵前,可是……
她不能。
散發清幽光芒的刀身再次回到刀鞘之中。
晏子綰,你下不了手呢?軒轅若麟笑著將手收了回來,獨自斟滿酒釀,仰頭一飲而盡,那得意的笑聲,穿透她的耳膜,直刺五髒六腑。
軒轅若麟,這個名字,就如一根刺,紮在她的心中,隱隱作用。
他的出現,再次將她愈合的傷口挖開,鮮血淋漓,慘不忍睹。可是晏子綰,你怎麼可以軟弱,你是殺手,從小就該冷血無情,怎麼可以有恨。
有了情緒,便會喪失冷靜。
這樣想著,情緒逐漸平靜下來。再次變作一汪清水,什麼東西落入,都悄無聲息。
“太子親自前來東離,想必不止為了賀壽如此簡單罷……”男子單手執杯,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一雙美眸卻毫無暖色,隻是冰冷。
為何對著我,你總是這樣冷漠?
“綰兒果然聰明。哈哈哈……當然不會如此簡單。”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晏子綰已經猜得七八分。
齊國太子妃乃是東離勤武帝的四公主,付琴音精通琴藝音律,癡迷沉醉於其中。三年前被指婚於齊國太子,此事天下皆知。
最後終是成婚,成為齊國太子妃。外界傳聞兩人一見鍾情,恩愛無比。可據晏子綰的探子回報,這場戲,二人是做足了。共同演給天下人看的戲碼。
賴隻賴付琴音太過天真,真的相信了軒轅若麟這個卑鄙小人。此次前來東離,付琴音並未跟來。因為,她的情夫,是齊國丞相,年輕有為,深得齊國大王賞識。而軒轅若麟的真實目的,是想借此機會離開齊國,從而遠程控製手下人,將付琴音的情人和其安排在齊國王宮之中的奸細一網打盡。
而他,隻要遠遠的,看著,就行了。
自然會有人替他背了這個黑鍋,他要做的,不過是回去以後好好的安撫付琴音。
晏子綰冷冷勾起薄唇,軒轅若麟這個人詭計多端,要謹慎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