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別了一年,她的小窩因為有她設的結界,房東進不去,裏麵的擺設便還像一年前一樣,沒動過絲毫,裏麵的空氣還飄浮著淡淡的馨香,是她所熟悉的味道。
龍床不如自己的狗窩這句話果然沒錯,回到這裏,看著熟悉的擺設,嗅著熟悉的空氣,感覺格外的溫馨而舒服。
青檸將有關季墨的一切拋諸腦後,甩掉鞋子,狠狠地將自己拋上了那張一年不睡,卻毫無陌生感的大床,抱緊枕頭,合上眼,沒一下子便睡著了。
相對於青檸的沒心沒肺,季墨就沒那麼灑脫了。
離開了別墅之後,便打電話去約關逸翔出來喝酒。
關逸翔最近忙死忙活,可沒時間也沒心情陪他賣醉,無情又很不給麵子地數落了害他忙得沒了半條命的罪魁禍首,也就是季墨一頓之後便果斷地拒絕了季墨的邀約。
季墨的心情更加鬱卒了,自己一個人去了DearmBar開了個包廂,徑自喝悶酒。
然而,一杯又一杯的酒水下肚之後,他反而覺得腦袋更清醒了,想到青檸莫名的‘昏倒’就越發來氣,憤怒地把手上的玻璃杯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
死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嚇他也就算了,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而是心疼端木宇。
沒錯,她就是心疼端木宇,在她把眼光掃向端木宇那隻骨瘦嶙峋的手臂時,他看到了。
這是小事情,他可以不跟她計較,可是她卻責罵他陰陽怪氣!
她以為他想這樣的嗎?還不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嚇得半死,把他嚇得差點肝膽欲裂,心髒窒息的,他還就不能表現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滿了嗎?
每次都隻會說他霸道獨裁,她自己還不是?
她知不知道被她這樣一驚一咋地搞下去,他將會一天也不得安寧,每天都將過得心驚膽戰?
他要是不對她表現一下脾氣,她壓根就不會知道她總是這樣嚇他是錯的,他不想再有下一次被嚇,所以他明明白白地向她表達自己心中的不滿,好讓她反醒自身。
然而……她還敢脾氣比他還大,他調頭走了,也不追上來!這個不知悔改的死女人!
季墨越想越氣,越氣心中越失落!
她的反應告訴他,他對她來說並不是很重要!
他的怒,他的恨,他的擔心在她眼裏全部都是微不足道的嗎?
“嘖嘖……這空氣中怎麼都是哀怨?我以為該哀怨的是我這個做牛做馬的才對!”就在季墨越想越恨的時候,包廂門被推開了,帥氣邪魅的邢睿和溫潤如玉的關逸翔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包廂。
關逸翔一邊掩上包廂門,一邊附合著邢睿的揶揄:“我以為我這個受害者更應該哀怨!”
季墨抬頭看向他們,目光觸及關逸翔之時,眉頭微不可見地一蹙,疑色染容,卻沒有問出口,目光便對上了邢睿盡是哀怨的俊臉,緩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你這不是廢話嗎?你沒看到我是跟關總一起上來的嗎?大堂外遇到了,嘮叨了兩句才知道你這個把我當牛馬使的表哥在這裏哀怨的喝悶酒?怎麼,美人歸來了,你不是應該樂不思蜀,風流快活得不知今兮是何兮才對嗎?”
“再說一句就給我滾出去!”邢睿的話聲剛落,一支酒杯就對著他砸了過來,季墨陰沉著一張俊臉睨著他。
“哇,哇,你這是要謀殺嗎?一場兄弟,你特麼就是這樣對待我的?”邢睿快速地接住酒杯,臉上好不哀怨,很是憤憤不平!
季墨不語,關逸翔卻煽風點火,懶懶道:“俗話都說了,兄弟就是拿來打壓,出賣,使喚的,你就看開點吧!”
“跟這貨做了表兄弟就是特麼地倒黴!”邢睿委屈地睨了沉默不語的季墨一眼,嘟嚷著走到關逸翔的對麵坐了下來,鬧別扭似的不去看季墨。
關逸翔同情又憐憫地拍了拍邢睿的肩膀,以示安慰的同時,開始倒苦水:“你就看開點吧,怎麼說你都跟他做了二三十年的兄弟,就隻被他當牛馬使喚了幾回,沒別的什麼損失!我才剛跟他做了一年的兄弟,我整個弘揚集團就不見了一大半,半倒閉狀態!直接經濟損失好幾十個億,你夠我苦逼嗎?”
邢睿立馬擺出一張無比同情到幾近落淚的臉,搖了搖頭:“那還是你比較苦逼!天啊,季墨那貨一定是個邪神,誰挨著誰倒黴!”
季墨被擠競得臉色更加陰沉了,冷冷地睨著他們,用著冰澈冷凝的聲音說道:“你們說夠了沒有?”
“沒有!”兩人齊齊搖頭,然後很是為他感到羞愧地驚道:“你到底臉皮是有多厚?你就不會對我們倆產生一點點的抱歉以及愧疚嗎?”
季墨清冷地掃了兩人一眼,給兩人倒了杯酒,風輕雲淡地說道:“逸翔剛才不是說兄弟就是拿來打壓,出賣,使喚的嗎?現在我隻想補充一點,兄弟還是拿來擠兌以及拖累的!”
“無恥的混蛋!”邢睿和關逸翔忍不住咬牙切齒,異口出聲地低罵了一句。
季墨眼眸也不再抬一下,開始徑自喝起酒來,仿佛無視了兩人般,不禁又引起邢睿和關逸翔兩人不滿以及充滿怨氣的低咒。
這一輪,季墨仿佛決定了讓他們低咒到底,采取了,不聽,不理,不發言的三不政策!
關逸翔和邢睿最後隻能相視一眼,自覺無趣,便不再一搭一和,開始陪著季墨喝起了悶酒來。
包廂裏難得安靜了下來,三人各自搖晃著酒杯,各有所思地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季墨心中那股被青檸挑起的煩躁已經被他極力地壓了下去,動作優雅地輕啜了一口酒,看向皺著眉頭不知思索著什麼的邢睿,問道:“季然的事情進展得怎樣了?”
邢睿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帶著沮喪又不情願地回道:“沒有進展,季然的身影簡直是無跡可尋,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特種兵的整個情報組都出動了,同時各地都分散警力去尋查,然這麼多天過去了,卻是杳無音訊。
季然一事的蹊蹺,挑起了整個國安局的好奇心以及上級領導的鬥誌,這事儼然已升級為國家一級重視案件。
聞言,季墨的神色一點也無意外,仿佛早就已經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神色淡然冷靜而從容。
關逸翔見此,不由得輕蹙眉頭,有點急躁地說道:“你好像一點也不焦急!你這樣的態度是不對的,你知道嗎?要是你不盡快找到季然,查到那些客戶和供應商們反掛之事是否跟他有關,解決問題,我的公司撐得就很辛苦。你要知道員工們為了開發新的供應商,新的客戶,製定另外的方案,策劃,那都是很費腦力的,這些天他們都快要被我給操死了!”
“嗬嗬,關總真是好能耐,在這危難關頭,你竟然還能把那麼多人給操死!”
“你給我滾邊去!”關逸翔怒瞪了神色邪惡,吊兒郎當的邢睿一眼。
季墨看了關逸翔一眼,神色胸有成竹地勸道:“放心吧!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一定會幫你搞定!我相信事情已經有進展了!”
邢睿覺得神了奇了:“我們特種兵秘密情報組和國安局都對此事摸不著頭緒,你季墨還能神乎其神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