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一身阿曼尼墨色手工西裝,名貴鋥亮的黑色皮鞋,客前劉海用定型劑一絲不苟地梳向腦後,讓他原本陰柔絕美的麵容多了幾分硬朗之氣。
這個人竟然是兩個月前他在上海隻有過一麵之緣的容傲臣,也就是楚亦歌的合作夥伴,楚亦歌給他介紹的金融顧問。
醒來之後,聽過洛克彙報,他以為容傲臣早就回紐約了,倒是沒想到他會出現在季然的PARTY上。
他正淡然從容,帶著一絲客氣地跟季然碰杯,模樣不算熟稔,還有那麼一點丁的生疏……
在季墨正要感歎自家二叔交際廣泛的時候,樓下的容傲臣仿佛感覺到了季墨的視線,緩緩地側頭看向二樓陽台上的他,然後對他一勾嘴角,舉了舉手中的酒杯,然後不緩不徐地將杯子湊在唇邊,一口喝掉杯中的紅酒。
季墨眼眸中快速地閃過一絲深思,對著容傲臣回禮似地舉了舉手中的香檳,然後動作優雅地抿了一口杯中的香檳。
容傲臣見此扯唇一笑,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神色更加深邃迷人了。
接著索性跟季然打了個招呼,便從侍者的托盤上拿過兩杯紅酒向著二樓的季墨走來。
“把季然給我盯緊了,他若離開會場,第一時間彙報!”容傲臣才剛有動作,季墨便通過藍牙耳機麵他的人下達了命令。
“放心吧,表哥,我跟弟兄們絕對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將季然給盯緊!”
“是的!季總!”
邢睿吊兒朗當和洛克畢恭畢敬地聲音同時傳來。
“容總,真巧!”容傲臣的腳剛踏出陽台,季墨便率先向他打招呼,神色不冷不熱,是他一貫的清冷姿態。
容傲臣扯了扯唇,將紅酒遞給已經將香檳喝光的季墨,然後舉起紅酒跟季墨碰杯:“誰說不是呢?恭喜季總身體康複!”
“謝謝!”季墨態度雖然冷淡,但是動作一點也不拖遝,手一彎,將酒杯放於唇邊,一口將杯中之酒喝光。
容傲臣這一次隻是輕輕啜了一口紅酒,然後一手抓著欄杆,一手緩緩地搖晃著杯中的紅酒,看著樓下虛偽以對,好話連連的眾人們,覺得無趣地看向沉默不語的季墨。
問道:“季總身體既然已經康複,不知打入紐約市場的計劃什麼時候再啟動呢?”
“容總一直留在國內,就是為了這個嗎?”
“你覺得我對這事可能這麼上心嗎?不瞞你說這兩個月我給自己放假,一直在遊覽國內山水名川,腳步踏遍國內的著名旅遊勝地。”
容傲臣說著一頓,目光深邃地盯著麵無表情的季墨,說道:“同時,我將這些地方都找了個遍,可讓人失望的是卻沒找到季總也一直在找的青檸小姐。”
聽聞青檸這兩個字,季墨心髒不由地跳動慢了一拍,麵無表情的麵容染上了一絲失落,感傷,但很快便褪了下去,側過身,冷睨著容傲臣,警告道:“容總,我季墨最見不得別人覬覦我的女人!”
容傲臣無奈地聳了聳肩:“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覬覦季總的人!可是……有個詞叫做有心無力!我的心就是控製不住地被她給吸引了!”
那個樣貌出眾,身材傲人,豪氣幹雲卻又明媚如花,天生尤物般的女子,有哪個男人會不被吸引?
他容傲臣剛好也是強硬外加有點霸道和野心的男人,看上的無論事物人,他都會盡力雲爭取,努力讓他們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季墨聞言,眼眸深處先是閃過一絲冷芒,然後眼眸中布滿的都是失意與落寞,抬頭望著黑漆漆,雲層密布,看不見一絲月光的天空,沒有再作聲,可心中卻呐喊連連……
青檸,你到底在哪裏?為何這麼多方人馬都在找你,找了兩個多月了,都沒能找到?
這些日子每每想起你,都讓我有種錯覺!
你是不是一直隻存在我夢境裏而已,我的世界你其實沒有來過的吧?
可過往你那生動的喜怒模樣,一顰一笑,又是那般深刻地烙印在我的腦裏,心裏,清清楚楚地告訴著我,我沒有做夢,你真的來過我的世界!
可是,既然已經侵入了我的世界,為何還要離開!
青檸,做人不可以這麼沒心沒肺,既然搶走了我的心,你便要對我負責才是,怎麼可以一聲不響地消失了呢?
青檸,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快要瘋了!沒有你的日子,我突然就覺得失去了方向感,像隻迷路的羔羊,黑暗中跌跌撞撞,好不狼狽。
青檸……
季墨沉醉於自己的情緒裏,連容傲臣什麼時候離去都不得而知。
當邢睿的聲音傳來之時,才將他從低落絕望的漩渦給拉了出來。
“表哥,季然好像喝多了,被人送回了房間!接下來怎麼做?”
季墨這才收起自己的情緒,正了正神色,凝眉沉默了一會,吩咐道:“其他人繼續原地監視,你想辦法看看房間內什麼情況!”
“好!”
邢睿坐在大樹上的拿著望遠鏡從打開的窗戶看向燈火光明的別墅二樓季然的那個房間,正好看到床上攏起的身影,而送季然回來的人正好轉過身向房門口走去,徒留給邢睿一個背影。
好一會兒之後,邢睿看到床上的身影翻了個身,露出了季然顯得有點朦朧的側麵,於是通過耳機對季墨說道:“從窗外看進去,季然確實是醉了,正躺在床上休息著呢。”
季墨為人很謹慎,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放鬆:“繼續原地觀察!”
說完,季墨疲累地坐在陽台的躺椅上,鬱鬱不歡的呼出一口濁氣,側首望著外麵的天空,再次忍不住想到了不知身在何處,是否安好的青檸……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季墨便聽到了邢睿不滿的抱怨:“表哥,那老頭都睡死了!還要讓我在樹上繼續監視下去嗎?我快要被蚊子給叼走了!”
“啪,啪,啪!”伴隨著邢睿說話聲的還有好幾個響亮的巴掌聲,那是他正在打著蚊子。
“嗤!”季墨還沒說話,洛克便忍不住嗤笑揶揄道:“邢睿,你太小看自己了!身為特種兵,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被幾隻蚊子給叼走呢?我看啊,在樹上守上一宿都不過是小菜一碟!”
“那是當……”然,邢睿得意洋洋地說了三個字後才發現不對勁,語氣一改,怒道:“靠,洛克,你特麼真是毒如蛇蠍!”
不等洛克回應,邢睿那邊又是好幾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接著便是邢睿罵罵咧咧的聲音:“靠,真的是受不了了!我要撤了!”
季墨一直沒作聲,總覺得季然這樣的反應很不對勁,他大費周章地弄這個PARTY不可能真是為了慶祝……本來季然是以為跟他的位置對等的,可卻偏偏他一回來他就隻能被撤去代理董事長一職,成為大股東……這難道不是一個笑話嗎?有什麼值得慶祝的。
可偏偏他們監視了一整天,也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妥,這個時候人家甚至已經妥妥地醉倒睡著了。
東主的離去,賓客們便由季然的助理和劉叔接待。畢竟不是東主本人接待,許多賓客的熱情便降了許多,隻是大半個小時,賓客們已經走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