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不再有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似乎傳來電話衰落在地上的清脆聲。
蘇城和安然四目對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事已至此,隻能默默地在心裏祈禱顧夢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沒過多久,醫院的走廊裏就傳來了顧母歇斯底裏的呼喚的聲音,顧夢的媽媽總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但這一次,與以往都不同。
蘇城和安然緊張地站起身來,隻看到顧母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走到他們的身邊,幾乎就要癱軟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顧父雖然強忍著悲傷,但眼淚就在眼睛中打轉兒。
“夢兒在裏麵?”顧母問蘇城。
蘇城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要去看我的女兒!我要去看我的女兒!”說著顧母就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進搶救室裏,蘇城和顧父見狀,從後麵一把抱住了顧母,蘇城勸慰道:“阿姨,顧夢正在接受醫生的搶救,你在這個時候進去,不但不會幫她脫離危險,反而會幹擾醫生的工作,你希望顧夢得不到最好的救治嗎?如果你真的擔心她,就在這裏等著她,安安靜靜地守護她!”
“我不管,我就要進去,我要陪著她,我要看著她!”顧母歇斯底裏地吼道。
“你冷靜點,冷靜點!”沉默寡言的顧父也不停地安慰道。
雙方一直僵持不下,直到搶救室裏走出一位小護士,冷冷地說道:“病人家屬請安靜,這裏是醫院。”說完就頭也不回地回到了搶救室。
顧母見狀,撲上去問:“我的女兒怎麼樣了?我的女兒她還好嗎?”可留給她的隻有冰冷的一道大門,顧母頓時癱軟在地上,頭暈目眩。
“阿姨!”蘇城用力地將顧母攙扶到座椅上坐了下來,擔憂地問道:“要不要叫醫生?”
“沒事兒的,一定是高血壓又犯了,我帶著藥呢!”顧父一邊說一邊將妻子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從懷兜裏掏出一顆速效救心丸給妻子服下,果然,過了一會兒,顧母緩慢地睜開了眼睛,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蘇城啊,難道你不想對我解釋什麼嗎?為什麼夢兒突然告訴我你們兩個結婚,現在你又告訴我我的女兒在搶救,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啊?”顧母的聲音都在顫抖。
蘇城慚愧地低下了頭,難為情地咬著下嘴唇:“對不起,阿姨,都是我不好。”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又是你,怎麼又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跟你有關係!我們家夢兒怎麼這麼傻,喜歡你喜歡了這麼久,你知道嗎,蘇城,自從顧夢喜歡上你之後,她就以你為生活的中心,可是你負了她啊!感情的事不能強求,我們都懂這個道理,可是我們夢兒就是千錯萬錯,你也不該把她往死路上逼啊!阿姨曾經給你下跪,求求你不再起訴,你不是答應的好好的嗎?難道你是在敷衍我,就是為了今天給我一個驚喜?”顧母的情緒又變得激動起來。
“阿姨,你誤會了,我也不是有意的,顧夢她綁架了安然,她要殺害安然,威脅我,我不得已才和她一起領了結婚證,登記結婚。可是她還不放過安然,她要安然的命,我不是有意要傷害顧夢的,我隻是不想她傷害安然,可是沒想到,她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蘇城無力地解釋道。
顧父顧母聽聞自己女兒的悲慘遭遇,悲從心生,心疼極了,痛苦地搖了搖頭,事已至此所有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都是多餘的,除非能夠讓他們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顧夢現在就站在他們的的麵前。
顧母瘋狂地搖晃著蘇城的身體,聲嘶力竭地吼道:“你還我的女兒!你還我的女兒!你這個殺人凶手!我的女兒,她從小到大無論她做錯了什麼,我和她爸爸都不舍得動她一根手指,你卻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蘇城,你好狠的心啊!你可以不愛她,可以不理她,可是你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如果顧夢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絕饒不了你!”
即使蘇城和安然心裏有萬般委屈,麵對悲痛欲絕的顧夢的父母卻愣是沒有說一個不字,畢竟無論過程如何,他們造成了顧夢還在搶救的結局,所有的解釋都是徒勞的,所以蘇城任憑顧母用低俗的語言謾罵自己,卻一句話都沒有反駁,眼神空洞地望著搶救室,希望顧夢能夠不負眾望,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