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山。
“朝廷不知因何突然撤兵,這實在蹊蹺。”孫晉道。
“但對於我們來說總歸是好事。”郭震鴻補充道,“北山失守,我們就徹底與外界失去了聯係。朝廷這次雖然是主攻潛山,但聽說其他山頭也都不同程度的收到了攻擊,損失慘重。”
“這些倒都是其次。”雷潛道,“我比較好奇的是齊頌那老小兒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山上?”
說到這一點,眾人都十分同意。
喬莽笑了一聲,道:“難道不是因為雷幫主上月給他送的那份‘大禮’嗎?”
雷閻反應過來,笑了一聲,“你是說嵇山那廝的項上人頭?”
“上次在吳工山他就點名要抓你。說不定因為這件事對你懷恨在心記掛上了。”
雷閻道:“不可能。早在阿景失蹤時,軍師便讓我們重置了山上的關隘,還加上了內部人才知道的暗號。他既然能帶著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進來,就說明我們中有內奸。”
“而且,這人跟上次在吳工山偷襲我們的是同一夥人。大家覺得呢?”軍師一麵含笑注視著席下眾人,一麵把玩著手中的黑木珠子。偶有興致,還不時用手指在桌案上或輕或重地敲擊,這動作一次又一次將喬莽逼得心驚肉跳,生怕再從他嘴中說出什麼石破天驚的話。
幸好,直至賀北的人出現,他都十分安靜,仿佛已然退去了。隻是一道冰涼的視線始終緊隨他身後,讓他感覺如芒刺在背,恨不能將自己埋在地底遠遠逃開。
男子像是看穿了他的恐懼,撚動珠子的姿態愈發的悠然肆意。
祝由見趙攢從席間退去,目光在四麵圍坐的人身上巡遊了一圈之後,又舉杯飲酒示意。
大部分人已經猜測到了那個結果,但是由於沒有證據,卻也無法對喬莽這個剛上任的盟主做些什麼。
喬莽回到北山後,便打了手下幾個人。見還是不解氣,便去了秋葵的住處。要是她爹秋明那老家夥不跑路的話,眾人也不會都猜疑到他頭上。喬莽越想越氣,看著遞到眼前的茶水,想都沒想直接掀翻了。
‘啪’茶碗摔了個粉碎,滾燙的茶水直接澆了小茴一手,“啊——”
“小茴?你怎麼樣?”秋葵趕緊起身為她查看傷勢,她怒瞪著喬莽,“她還是個孩子,有什麼你盡管衝我來!”
“衝你來?”喬莽冷笑了一聲,“好啊。給我倒杯熱的來。”
剛剛的煮茶的水就是剛燒的熱水,他卻還讓自己去倒熱茶。
“小姐。”
“我沒事。”秋葵推開眼前的小茴,拿起茶杯又重新給他倒了一碗,遞過去。
喬莽卻是連接都沒接,一個大力又掀翻了。
“你!”那緊緊握起的拳頭可以看出她一直在忍耐。
“太燙了。還是喝溫的吧。”
秋葵站起身,忍住怒氣,又重新倒了一杯,這次兌了些溫熱的水,等到用手測量好了溫度,才拿給他。
喬莽接了過來,對著忍耐著的秋葵,惡意一笑道:“我又突然不想喝茶了。這兩天對付朝廷腿腳酸的很。”
秋葵望著他意有所指的伸出腳的動作,沒有動。
見秋葵沒有反應,喬莽道:“愣著幹什麼?過來給我捏腳。”
秋葵未料到他羞辱自己的手段一次更比一次惡劣,情不自禁地顫了顫,垂下眼簾,遮住自己發紅的眼眶。身後小葵也紅著雙眼捂著臉不敢吱聲。
“大哥。”
“你怎麼來了?”秋葵看見來人趕緊跟他保持三尺距離,小茴嚇得趕緊躲到了秋葵身後。
“我就知道你在這裏。嫂嫂好啊。”葉雲端流裏流氣地衝秋葵邪笑了下,一雙眼眸在她身上不懷好意地打轉,打完招呼後才收了回去,“祝軍師找你,說有要緊的事兒,讓你趕緊過去。”
“什麼事兒?”
“不知道,好像是關於景清那家夥的消息。”
一聽是景清,喬莽立馬坐不住了,衝秋葵狠狠道:“等晚點兒我再找你過來算賬。”
說著就出去了。葉雲端望著起身的秋葵,“嫂嫂,我剛剛算不算是幫了你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