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當雨嘉有一天病情好轉的時候才會明白公婆和自己丈夫的良苦用心吧,他們為了治愈她的憂鬱症,幫助她早一點從喪母之痛中走出來可謂是煞費苦心。
第二天一早,當雨嘉還沉浸在睡夢中的時候,便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登上了前往馬爾代夫的飛機,鄭越澤將雨嘉裹得嚴嚴的,恨不得不露一絲縫隙。
登記之前,王雅珊夫婦準時地出現在機場,依依不舍地和兒子告別,王雅珊老淚縱橫地揮舞著雙手:“越澤啊,不要惦記家裏,愛嘉有我來帶,你就放心吧,到了那,記得給媽媽打個電話,帶著雨嘉好好地散散心,一定要把她的心結解開!”
鄭越澤的爸爸把自己的妻子摟在懷裏,掏出一方錦繡手帕細心地為妻子擦著眼淚:“別哭了,風大,對皮膚不好。”
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雖然話少,但是卻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彌補著對這個家、對王雅珊的虧欠,正可謂浪子回頭金不換。
“我知道了,爸媽,你們二老在家也要注意身體,家裏的事情交給保姆去做就可以了,不要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愛嘉如果不聽話,惹您二老生氣,打她兩下都沒關係的。”鄭越澤細心地囑咐道。
機場裏提醒人們登機的聲音響起,鄭越澤在父母的催促下上了飛機,年邁的老兩口望著飛機遠去的方向佇立了很久很久。
飛機剛起飛不久,雨嘉便睜開了惺忪的睡眼,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才發現自己是在飛機上,她不解地問道:“這是去做什麼?!”
忘記了有多久,鄭越澤都沒有聽到雨嘉說一句話,此時此刻,即使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疑問句,對於鄭越澤來說卻是天籟之音,他掩飾著自己的欣喜若狂,溫柔地回答道:“這是在飛往馬爾代夫的飛機上,我們一起去度蜜月,好嗎?!”
雨嘉聽聞,臉色變得不那麼難看,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反抗,隻是環顧四周,尋找著什麼東西。
鄭越澤見狀,更加高興,心裏想道:爸爸媽媽的這個辦法看起來還真是奏效,按照這個速度進展下去,當我們回來的時候,雨嘉又是一個健康美麗的雨嘉了!
當然,興奮之餘,鄭越澤也並沒有疏忽大意,見雨嘉在找什麼東西,便立即會意,將收集在一個收納箱裏的所有嶽母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遞給雨嘉:“是在找它們嗎?!”
雨嘉見狀,像個孩子一樣,一把搶了過來,將收納箱緊緊地摟在懷裏,將自己的頭靠在收納箱頂部,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鄭越澤很欣慰自己為雨嘉做的一切,正在一點一點地見到了回報,他知道如果雨嘉找不到母親留下的遺物一定不會乖乖地進行旅行,想要忘記也是需要時間的,更何況對於雨嘉這個重情義的人來說,忘記失去母親的痛苦是多麼不易的一件事?!現在的雨嘉反倒是像個孩子,比愛嘉還要小的孩子,開心了會笑,難過了會哭,搶走了她心愛的東西她會生氣,對她好她會感激不盡。
鄭越澤漸漸地摸到了和現在的雨嘉相處的規律,他覺得等到雨嘉完全康複的那一天,他完全可以將和抑鬱症患者交往的經驗整理總結出來,出一本書,留給後人借鑒。
不管怎麼說,隻要雨嘉已經開始說話了,對於他也不那麼抵觸了,他便有信心一步一步地打開雨嘉的心扉,讓她聽得進去自己的話,如果這樣,事情就會好很多。
這段日子以來,鄭越澤都沒有像今天聽到雨嘉說話的時候如此開心過,他對即將到來的馬爾代夫直旅也充滿了期待,覺得這次旅行將成為他和雨嘉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一段記憶,而他帶回來的雨嘉,也很有可能是母親想要的那個健康而又快樂的雨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