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一個孩子,更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她自己還是個孩子,遇到了困難想到的第一個人還是自己的媽媽,鄭越澤在此之前也並沒有和她商量過要孩子的事情,今天卻莫名其妙地提了出來,讓她十分不安。
如果她為鄭越澤生下一個寶寶,即使是兩個人之間並沒有感情,因為孩子,這個所謂的愛情的結晶,也會讓兩個人的命運緊緊地綁在一起,榮辱興衰、喜怒哀樂,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將他們拆散,更不必說離開彼此,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轉念一想,既然已經拒絕了趙君皓,就已經做好了和鄭越澤死心塌地地在一起,生兒育女本應該是她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妻子分內的事情,可是為什麼她還會如此傷心難過呢?!
雨嘉木訥地任憑鄭越澤瘋狂的擺布,覺得自己像一個可憐的稻草人,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世界之大,竟然沒有她謝雨嘉容身之地,似乎無論她怎麼做、做什麼,總會有人對她不滿意,她不知道究竟該做些什麼,本以為遇到了鄭越澤是她生命中的幸運,鄭越澤才是那個上蒼眷顧她派遣來拯救她的天使,可是沒有想到,不過是從一個深淵跳入另一個深淵罷了。
她選擇了鄭越澤,決心要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時候,鄭越澤卻已經戴著有色眼鏡看她,將她當做生孩子的工具,深深地誤會了她,盡管她不知道鄭越澤究竟看到了什麼,但憑借鄭越澤的反應,她便知道鄭越澤一定是誤會她,而且傷透了心。
雨嘉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禍水紅顏,害了一個男人,傷了一個男人還不夠,還有傷害另一個愛她的男人,她討厭現在的自己,麵對生活一而再再而三的折磨卻無能為力,對於現實,她能做的隻是一種深深的自責和無力感。
不知道鄭越澤折騰了多久,雨嘉對於這種刻骨銘心的疼痛似乎已經麻木了,其實更疼的是心裏,心疼自己,任由鄭越澤瘋狂的擺布,終於鄭越澤像是跑完了一場馬拉鬆一樣筋疲力盡,在自己的身邊沉沉地睡了過去,不久便發出輕輕的鼾聲,雨嘉安靜地望著自己的枕邊人,所謂的另一半的睡顏,很好看,卻又突然覺得十分陌生而又恐懼。
雨嘉心疼他,為他輕輕地蓋上了被子,隨後又用被子將赤身裸體的自己包裹起來,她睡覺的時候總是喜歡用被子將自己裹在裏麵,隻露出一個小腦袋,無論春秋冬夏,都是如此,人們都說,像她這樣子睡覺的人沒有安全感,但隻要是將自己藏在被子裏,雨嘉就會覺得很安全。
夜深了,房間裏一片死寂的靜,靜得讓人害怕。雨嘉感到下體一陣陣疼痛,越澤卻沒心沒肺地發出陣陣鼾聲,黑暗的房間裏,雨嘉睜著眼睛輾轉反側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裏回憶的統統都是鄭越澤瘋狂的舉動和他瘋狂的話語,他說的會是真的嗎?!還是僅僅是氣頭上的話?!雨嘉覺得,即使是嫁到了鄭家,她的生活依然有著做也做不完的選擇題,既然生於世,就要食人間煙火,嚐酸甜苦辣,曆榮辱興衰,經喜怒哀樂,待越過千山,度過苦海,腳下已是黃金海岸,心中必然幸福萬千。
可是說好的幸福,在哪裏?!永遠又有多遠?!曾幾何時,君皓也曾許下海誓山盟,甜言蜜語的承諾,到頭來不終究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麼?!曲終人散,物是人非。
她不知道她和越澤未來會有多遠,她害怕分離,即使是並沒有產生感情,這段記憶,卻已足夠令她懷念一輩子。現在的雨嘉,不吵不鬧不炫耀,要求的不多,隻想要一份簡簡單單的幸福和一個溫暖充滿正能量的愛人,一個永遠都不會放棄她的人而已。
望著窗外明亮的玻璃外那兩盞跟十六世紀歐洲街竟中截取下來的銅質路燈景象,她目光呆滯了起來。
除了自己,誰又能守住誰的承諾?一切的感歎都成為散落的音符。直至光陰黯淡,清香逸盡,一切言語不再複活。一切皆在嘴中憂傷,一切皆在水中沉淪。歲月沉澱,凝繞的香霧,那是生活的味道,在時間的水中,浸泡出歡樂與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