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老者雙眼大瞪,不禁低喝一聲,“這丫頭到底是誰,為何會這種逆天禁術?”
祁衡卿眉頭緊擰,疾聲道:“吳老,我們快去救她,薔薇是個好姑娘,她不能死!”
老者搖頭,“沒用了,來不及了。反噬轉移之術,乃我巫族最頂端的通天巫術,也是禁術。也不知她要將誰身上的反噬轉移到自己身上?”
祁衡卿拳頭捏得死緊,他想衝過去的時候,一道白影先一步衝了過去。
那人一身白衣,一頭烏發不知怎的變成了銀發,臉色有些煞白,那是剛剛施用完逆天術法的症狀。
宮墨染趕到的時候,南潯已經完成了反噬轉移,逆天巫法令她胸前的鮮血流得飛快,轉瞬間,她已是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朵朵?”宮墨染低低喚她一聲,將人扶了起來。
“大人……你終於回來了……朵朵等你許久了。”南潯慢慢睜開眼,伸手挽住了他的脖子。看見來人,她似乎一下子變得極有精神。
宮墨染雙眼發紅,卻仍是淡淡一笑,“路上遇到一些敵軍攔路,是以回得遲了。朵朵,你看,我把簪子帶回來了。”
說著,他將手中的簪子插入了女子的發髻中。
南潯的眼睛亮了亮,衝他咧嘴一笑,“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啊,說好的要一起歸隱,一起變老的。”
“……好,我現在就帶你走。”宮墨染一臉寵溺地看著她,掰斷了她胸前的長箭,將血泊裏的她打橫抱了起來。
他抱著懷裏的女子,一步一步地朝遠處行去。
女子身上的鮮血滴落一路,在地上開出了一朵朵刺眼的血花。
南潯的呼吸越來越虛弱,她忍不住抱緊了男人的脖子,可是手上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大人……”她輕聲喚他。
“嗯?”宮墨染低低應了一聲。
“大人,以後月圓之夜你再也不會痛苦了,因為我將大人的反噬轉移了。”
“朵朵,你又調皮了……”他低斥一聲,眼睛通紅。
“大人,你騙了我,說好不再使用逆天禁術的,可你卻搞了個焚天陣出來,很不像話啊。”聲音帶了一絲嗔怪。
“對不起……”男人平靜的聲音終於變得有些哽咽。
“可是現在晚了啊大人……”南潯也低聲哭了起來。
她突然探起頭狠狠親了他一口,然後湊近他耳畔低聲道:“大人,你一定要記得我,永遠不要忘了我,永遠……”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某一刻,那緊緊挽著男人的手忽地一鬆,從他肩膀上慢慢滑落了下去。
宮墨染的腳步猛然一頓。
“朵朵……”宮墨染低低叫了一聲。
可惜,懷中的人兒卻再也無法回應他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繼續往前,隻是,通紅的眼睛流下了一行……血淚。
東臨大軍眼睜睜地看著那白衣男子走遠,都有些發怔。
祁衡卿旁邊的吳老道:“皇上,此妖人巫力通天,留著後患無窮,如今他剛剛施用了逆天巫陣焚天陣,正是巫力最弱的時候,此時若萬箭齊發,他必死無疑!”
祁衡卿看著宮墨染遠去的背影,目光落在那一路的血漬上,滿是惋惜,他緊握的拳頭忽地鬆開,有些疲憊地道:“罷了,讓他離去吧……”
靈魂都死了,軀殼也離死不遠了,何必再多此一舉。